杨四和风散花对望一眼,望见对方的眼中俱是不安和忧虑不禁都摇了摇头默默无言。。。过了许久,杨四方苦笑着轻声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噢,对了,今夜一战必然凶险异常,你自己多加要小心了……”说毕,轻轻叹息一声跟着候赢去了。
风散花听到杨四对自己的叮咛,猛然记起吴若棠也曾用类似的语句叮嘱过自己,一时间心动神摇,满腔的心事都飞到了孤身独处岳阳的吴若棠身上。若是今夜果真有什么危难和陷阱,自己这一方究竟人多势众,即便遭到什么埋伏混战起来,幸存生还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可吴若棠却又不同。在岳阳,吴若棠完全是孤军奋战,没有后援没有帮手,如果蒙彩衣真的居心叵测的话,吴若棠又该如何脱逃呢?一想到这里,风散花不禁忧心如焚,害怕得连身子都颤抖起来。她手中一紧,不知不觉间已用力勒住了疾行中的快马。她座下的快马被她如此猛然一勒,吃痛不过人立起来,悲嘶声中踢起滚滚尘沙,口鼻中竟然渗出斑斑血迹。
恍惚之中,她仿佛又听见了吴若棠关爱的叮咛——“散花,今夜一战异常凶险,你万事要小心些……”——吴小棠,你这呆子,你只是知道关心别人,可偏偏不知道关心你自己!既然知道今夜凶险万分,你为什么还要独自留在岳阳?你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打算打算?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要为你伤心流泪?
风散花双眼迷离,眼中所见俱是吴若棠微翘着唇角淡然洒脱的笑容和澄碧如洗耀如星辰的眼神。刹那间,担心忧虑铺天盖地而来使得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憔悴之色遮蔽住她艳丽的容颜。
奔行在前的杨四骤然发觉她没有跟上来,不由回过头寻找却正好瞧见她神情恍惚地愣在当场,眉目间的忧虑和担心昭然若揭。杨四只道她仍然在为天魔宫今夜一战的前景担心,心中不禁颇为怜惜。风散花一直是杨四从小看着长大的,在杨四的心中,风散花就像他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杨四圈过马头奔回风散花的身旁,伸手抚着她的长发低声安慰道:“散花,你无须担心,只要四哥命在,决不会让人伤了你半根头发……”
风散花见杨四过来,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杨四的衣袖问道:“四哥,你老实跟我说,今夜围剿天山剑派的计划究竟能不能顺利进行?蒙彩衣究竟会不会从中捣鬼?”
杨四顿了一顿,皱眉道:“散花,你平日可不是这样的……就算蒙彩衣会从中捣鬼,我们也不用这么怕她……再说,有我和啸天在,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风散花打断,风散花急道:“四哥,你先回答我,这次的计划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杨四望着她焦虑的面容心中实在不忍,便答道:“本来,我只是有些怀疑而已,可听了你转述吴小棠带来的‘尚须谨慎’四个字后,我便有些担心了……从种种蛛丝马迹看来,蒙彩衣似乎别有用心,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唉!现在只能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我们是在白担心了。”
听了杨四的话后,风散花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杨四素来算无遗策言出必中,在教中有“小诸葛”的美称,虽然他并没有十分肯定,可从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对这次计划并不看好。一股深深的悔意徘徊在风散花的心间,要是自己现在依然留在吴若棠的身旁便好了,也胜过在此地无谓地担惊受怕。
“四哥,我现在的心好乱,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走吧……”徒然间,风散花只觉心灰意懒,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因为知道,就算是自己的背后插上一对翅膀也不可能来得及赶到岳阳。也许,从今而后再也不可能见到吴若棠了,也许今生自己再也不可能有快乐的时候了……
“哎~~!”杨四望了风散花一眼,叹息一声摇摇头去了。
风散花慢悠悠地骑着马匹缓缓前行,眼中满是落寞和孤寂。蓦然间,她眼光流转,望见路旁一朵紫色的野花迎风怒放,尽管狂风肆虐飞沙走石,可那紫花犹然冷然无惧尽显其不屈的傲骨。她心中一动,跳下马来将那紫花采在手中喃喃道:“你这不服输的劲,倒和吴小棠那呆子的性格很像呢……”念及吴若棠,心中痛楚难抑,眼中一酸已流下泪来。泪珠沿着面颊汩汩而下,恰巧滴落在手中紫花的花瓣上如珍珠一般滑动,晶莹剔透。她轻轻拭去面上泪痕,伸手将紫花插在自己的发髻上。在娇艳的花朵映照之下,她的笑容又是凄苦又是无助。
岳阳楼。弯月如钩。
一楼大厅内,筵开百席,美酒佳肴琳琅满目,正门口张灯结彩大红大绿极尽繁华,布置得既隆重又喜气洋洋。这正是吴若棠和蒙彩衣“大婚”的礼堂所在,可见蒙彩衣为了这次的“婚礼”着实花了许多的心血和银钱。一条大红色的地毯一直从正门口铺进来延伸到大厅正中的一张供桌之前。供桌上摆满祭祀天地的果蔬菜肴,供桌中间的香炉之内插着三柱香,青烟袅绕。依照习俗,当这三炷香燃尽便是拜天地的吉时已到,新人只须在供桌之前行过大礼便是夫妻了。
吴若棠环目四顾,只见宾客满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