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刺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有一道极浅极浅的伤痕,如果不是他正在激烈的运动,根本不会迸出血水。但是无论如何,剑法大成之后,纵横江湖,不可一世的西门刺这是第一次在一对一的对决中受伤。看着指尖那一抹微红,西门刺的神思竟然有一刹那的恍惚,西门刺感到自己的心再次烧穿,烧裂,烧透,烧成了一片乌黑。
此时的吴若棠已经艰难地再次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握着刀柄,步履蹒跚地向着西门刺走去。
迷香扑到他身边,用力拉住他的胳膊,颤声道:“小棠,让我来吧,你休息休息。”
吴若棠此时的神志已经模糊了,眼前一片昏花,根本看不清东西,他仍然记得把迷香拉到身后,喃喃地说:“迷香,别离得太近。我这回一定杀得了他,一定能。”
西门刺回过神来,看着吴若棠的样子,眼中露出一丝苦笑:好一个蒸不熟煮不烂杀不死斩不断的滚刀筋。不过就凭他这份意志,也足够做自己的对手!
突然,迷香飞起一指点到吴若棠的昏睡穴上,本来艰难站立的吴若棠此时轰地一声瘫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西门刺冷笑一声,颇有些奇怪道。
迷香静静地站到吴若棠身前,长剑横在手中,没有说话。
“你以为你可以救得了这个人么?”西门刺冷然问道。
“我家小棠乃盖世英雄,如果连他都救不了自己,谁都救不了他。”迷香深情地看了昏倒在地的吴若棠一眼,双目露出温柔的神色。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目光犀利的西门刺的眼睛。
“你喜欢他?”西门刺忽然用一种奇特语气问道。
迷香的脸上奇迹般地露出一丝甜美的笑意,她柔声道:“不错,小棠便是我的心上人。”
身在仁义堂内堂台阶之上的赵敏听到迷香对西门刺坦言无惧,脸上一阵苦笑,心中对这位奇女子又是感佩,又是羡慕:此刻的她心中一定非常的幸福。能够有一个铭心刻骨的爱人,真的非常幸运。
西门刺看着迷香脸上动人的笑容,心中掠过一丝嫉妒,他双目一寒,冷冷地说:“可惜,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的就要毙命于此,我先杀了你,接着就会再杀了他,凭你的武功,嘿,你是救不了他的。”
迷香微微点头,脸上神色竟然丝毫未变。她柔声道:“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救得了他,我想做的只是要比他先死而已。这一点,凭我的武功,应该不是难事。”
西门刺忽然感到一阵惊人的气势在迷香身上散发开来,就像一堵厚厚的墙壁,挡在吴若棠身前。
“好一个狠心的姑娘,”西门刺冷笑道,“杀了你之后,我就会让吴小棠醒转过来,让他看着你横陈于地的尸身,然后再把他一剑斩杀,这番折磨,可比死更加难受?”
迷香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道:“小棠他天真烂漫,只把我当作兄弟般照顾,对于这些女儿家的心事,他并不懂。看到我的尸体,他只会和你拼命,至于槌心苦痛,那是来不及想的。”
西门刺终于忍不住吃了一惊,道:“原来,你不过是一厢情愿,好个痴情女子。”
迷香柳眉一竖,道:“言尽于此,西门刺,请赐招。”说罢长剑一挥,就要动手。
“且慢!”看着迷香坚毅的神情,西门刺心中竟然一软,暗想:原来,这个女子和我一样可怜。我是被深爱的女子狠心抛弃,她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阁下有何话讲?”迷香问道。
“你将他叫醒,我有几句话问他,若他答得让我满意,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西门刺收剑道。
“休想!”迷香大声道。
“迷香姑娘。”赵敏忽然道,“你便把吴兄弄醒,看看堂主有何话说。西门刺言出必鉴,绝不会诓哄于你。”
西门刺厉电般的目光射向赵敏,道:“无论我杀不杀他们,我都会要你性命,你知道得太多了。”
赵敏镇定地一笑,道:“小女子早已经有此觉悟,堂主不必费心提醒。”
西门刺首次感到自己处处落在下凤,论勇豪胆色,他比不上吴若棠,论深情如海,他自叹不如迷香,论言语机锋,他也难比赵敏。这些弱冠少年人人都有不同凡响的一面,更都有视死如归的气概,就算是他们的敌人,也难不对他们心服口服。
此时,迷香听信了赵敏的话,存着万一的希望,摇醒了吴若棠。吴若棠刚一睁眼,就看到西门刺站在面前,他连忙挣扎着要站起来。
西门刺一抬手,道:“哎,你不必性急。我只来问你,你如此拼命,可是为了救你身边的女子?”
吴若棠看了看面带微霞的迷香和远处泰然自若的赵敏,道:“不只是他们,还有南宫兄,梅姑娘,和这个庄里所有的活人。”
“笑话!”西门刺厉声道,“好男儿的性命应该只为心爱的女子抛却。像你这般为了不相干的人就打生打死,若是将来遇上倾心之人,你如何向她证明心意。”
吴若棠虽然身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