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门房通传的人说穿的是一身校尉的军服,自称姓耿,一直在镇西军中任职。还说当年是他将琰姑娘母女送到侯府的。”
太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许多,她用手按住了胸口,肖嬷嬷赶紧上来扶住。
“送颜氏上京的那个镖头?”
“听着像是此人。”
“他不是死了么,怎么突然冒出来?快,就说我病了,派人去请侯爷即刻回府,还有五爷也叫回来。让管家出面先把那姓耿的稳住。万不可走漏一丝消息让琰儿知道了。”
“是。”
肖嬷嬷立即让人告诉了林氏,后者也吓了一跳,赶紧赶了过来。比她更快一步过来的是顾询,因为他压根今日就没去衙门。
家里两个姨娘针锋相对闹得不可开交,他无法制衡,只觉得头都大了。这两日心绪不好,索性没有去衙门,只是瞒着家里其他人而已。不过,门房那里知道他没有去上衙,将、见要派人去衙门找便赶紧告诉了。
至于耿校尉,既然太夫人病了,家里乱糟糟的也无心待客便不好再打扰,被管家客客气气的送了出去。倒是留下了自己在驿馆的住处,请管家带话,他还是想在离开京城前见一见干妹子和外甥女儿。请她们方便的时候给送个信儿。
其实稍一打听,就能知道顾家五夫人是姓孙的,实在是之前托顾琰和顾珉的福,孙茯苓大大的出了一回名。她的闺名自然不会外传,但是她出身孙将军府还是有不少人知晓的。这件事突如其来,整个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不过,只要消息不进琰姑娘的耳朵就好。这个人,且派人暗中监视着。
顾询听说太夫人找他,原本有些拖延,生怕去了被追究无故告假的事。结果派来的人直接告诉他,说是顾琰的干舅舅找上门来了,他忙不迭的就跑来了。太夫人听说他因为摆不平两个姨娘明争暗斗,又因为办事不力,官职降了一级心气不顺就告假在家生了大气,只觉得这个幺儿必定是生来讨债的。于是直接让人告诉了他,赶紧滚过来。
林氏到的时候,顾询正在太夫人跟前头都抬不起来。她的脸色也是十分不好,“娘,现在不是训五弟的时候。琰儿眼瞅着就要进晋王府了,一旦她知道十年前的事,怕是、怕是……”只是不为顾家谋福利还是小事,如果借了晋王的势要报母仇,那问题可就大了。
而且,一旦揭穿他们顾家以继室为元配,得了朝廷封赐的诰命,自家的爵位说不得会提前被撸了。那自己的儿子怎么办?孙子怎么办?所以,虽然心里也恨老五恨得牙根痒痒,也还是出口提醒。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法子解决问题。
侯爷也赶紧回来了,实在是他娘让人带话,十万火急。就是上司不悦,他也管不了了。不是真正十万火急的大事,他娘绝不会带这种话。更何况,老母病了,放下公事回家旁人而已无可指摘。这又不是战时,还讲忠孝不能两全的。
太夫人一脸的疲倦,“我刚和你媳妇说再度灭口的事,可是对方如今是校尉,不是普通人。要下手必须有万全的计划。”她们下手灭过一回对方的口,一旦被知晓,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
顾诚想了想,“我知道这个人,他进京的差事已经办完了,在京城留也留不了几日了。娘,不然,弄个假的琰丫头去见他,就说颜氏是病死的,你看怎么样?”
太夫人蹙眉,“你说放他回镇西军?”
“是,毕竟不是亲的,也就是想见一面。咱们好好安排一番,也不是就不能瞒哄过去。此人深得镇西将军看重,是一员悍将,军衔不低。这一次进京也带了不少好手,要下手不容易。”
太夫人摇头,“如果只有颜氏的事,这样也不是不可。可是,还有他自己的事儿呢。”
林氏也道:“太夫人,侯爷,不管做什么决定,都宜早不宜晚。门房的人虽然大管家都交代过了,但难保没有消息流出。万一被琰儿知晓可不得了,她在家里可不是瞎子聋子。”
因为太夫人的偏爱,顾琰在顾家非常的吃得开,多的是人想去讨她的好。所以,即便林氏下了大力气,但难保她还是能听到些风声。
林氏继续说道:“而且,咱们背着她商议事情,她难道一点不好奇?”
太夫人摇头,“这丫头是有分寸的,我不想她知道的,她不会故意打听。至于下人,只要我把态度摆出来,便不会有人冒险到东院来告诉她。她身边那几个人……”说到这里,太夫人才想起,顾琰心腹的人已经是赎身的赎身,赶走的赶走了。
“快,快去问问马婶子一家子还在不在庄子上。人还在,就带回来。肖嬷嬷,你也去看看你那个小姑子和她的干女儿。”太夫人变了脸色,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林氏道:“不、不至于吧,那会儿琰儿才三岁。”
太夫人道:“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老大,那个耿校尉,你还是去处理了吧。留下他早早晚晚是个祸害。”
顾诚皱紧了眉头,扫了一眼旁边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顾询,暗骂了一声真是个招灾惹祸的。
“娘,那人不能死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