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公支持!”黄朗靖说完大步而去。
支持?
他们一直以来,都认为吴国公是支持他们的,否则也不会出钱又出力了。
可是现在他们似乎明白了,吴国公支持的不是他们,而是那躺在床上,中风等死的越王!
越王谋划了大半辈子,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有了,却连床也下不来了!
五月,不该蠢蠢欲动,甚至已经整合军队北伐的杭州,居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却似在情理之中的宁沪两州反而有动作了。
一开始,江南的士族们几乎都准备好了看戏,打算趁着势头好去参一脚,可是没过两天,所有人都傻了!
大军南下,居然是南下而非渡江北上!
什么情况啊这是?
江南士族疯野似的聚在一起密论着。
有些靠近宁沪的士族还没弄明白事态,一则惊人的消息震得他们呆若木鸡!
陛下!
那位被太后赶出宫廷的少年皇帝黄瑾,居然到了宁州,如昔年太祖般,准备要整合江南各方势力,集结大军北伐了!
不少士族都振奋了,但更多的士族担忧了!
“陛下,真是陛下!”
“是陛下,当年他下江南时,老夫亲眼见过,是陛下无疑了。”
一时间,不少士族纷纷来投,转眼,不到半个月,南下的大军便扩充到了二十万!
而被宁沪夹在中间的苏州,更是二话不说,以贤王为首的士族瞬间投降。
接着,徽州似乎眼也不睁一下,不等大军压进,士族们纷纷赶往投诚。
“完了,全完了!”
吴国公冲进万三钱庄,看着董策恨得直跺脚道:“这就是你说的,陛下无处不在!”
董策悠然自得的泡着茶,笑道:“我没说错吧?”
“你……”
吴国公几欲吐血。
董策见这老人有些站不住了,立即让一名弟子抬张椅子,待吴国公坐下后,他才淡笑道:“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要不,咱们到城外看看?算算日子,大军也快到了吧。”
“城外连营都三百里了,能不到吗!”吴国公真的快疯了。
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被这样玩来玩去的,之前还铁了心,上了董策的贼船,这才多久?陛下来了,还是带着大军来的!
“安啦,如果真是陛下,咱们投了呗,又死不了人。”董策说着站了起来,让人备马后,亲自扶着吴国公从椅子上站起,笑道:“走吧。”
“滚。”吴国公撒开董策搀扶的手,怒气冲冲的大步出门。
“怎么办啊吴国公?”许多士族家主都聚集过来了。
“还能怎么办,去看看,如果真是陛下,我们投了便是,要死,也先死国师!诸公皆被国师所骗。”
“对对,都是国师惹的祸!”
“把所有罪名推到国师头上,咱们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要不,杀了国师,将他人头献给陛下?”一个小老儿低声道。
“愚蠢,他死了,陛下拿什么泄愤?而且如果不是陛下,怎么可都是乱臣贼子了啊!”
“唉,希望能没事吧!”
一众士族各自上了马车,是忧心忡忡的往北门集结而去。
董策也在不久抵达了北门,当他出现后,不少人都将幽怨的目光投降他。
如果不是董策这厮在杭州搅风搅雨的,他们的处境何须如此尴尬?
现在怎么办?
投靠真就没事了吗?
就算陛下不追究,难保他不会灭两个士族立立威风,让其余人明白,违抗者只有死路一条!
杀鸡儆猴本就是君王常干的事,现在大家考虑的是,把国师推出去后,如何让自己从鸡笼跳出来?
可是许多人无论怎么想,都感觉自己很危险,很可能就是这只鸡!
因为,他们可都得到了国师带来的好处,有些人甚至在这几个月里,净赚万贯,还一时眼热,又投了大笔钱进去,而今,这笔钱很可能被万三钱庄给弄到朝廷国库里了!
谁能安心啊?
这一刻,没人再敢和国师站在一起了,反而想尽办法的如何与他撇清关系,丝毫没有因为得到国师好处,便翻脸不认人的羞耻感。
因为,这都是国师惹的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