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策没有古人鞠躬尽瘁的情怀,只有投资的价值。
既然黄瑾是一支毫无潜力的股票,董策为什么要买?
可丁老不同,因为他心里没有这些感念,他的命,只是为了黄家能延续下去。
如果太后要做武媚,那么董策和丁老必将成为敌人!
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太后以不追究,将他绑到一条船上,而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等于是黄瑾将他推上了太后的船。
本是可以摇摆不定的他,只要等贤王回京,便可陪同贤王回到江南,过自己逍遥的日子,而今,却为了还丁老的人情,帮助黄瑾,自断退路。
真是讽刺!
进入了太后的阵营里,董策便不再是什么议郎、学士、教主、商人,而是一个幕僚,若太后他日放权还好,可若倒台,董策的结局可想而知!
政治的漩涡是无底的,一旦坠入,只会越陷越深,想要回到岸上谈何容易?
不过,董策只要坚持一道底线,绝不为官,或许还不会引来太多麻烦。
细雪纷飞,洛阳府大街小巷与屋顶之上,都不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随着黄昏将近,寒风越刮越冷。
董策一步一脚印的走在回南市的道路上,一直在考虑之后的路,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洛水桥。
便在董策转身要过桥之时,忽然,看到对面走来一位俊俏的少年郎。
剑眉星目,琼鼻小嘴,少年的精致容颜,足矣让女子都深深嫉妒,白净的面容与落在肩头的雪花,似乎有着一样的色泽,晶莹透亮。
董策笑了!
方淑蔚正准备过桥之时,似乎察觉了有人在驻足望着她,微微偏过头看去,顿时,一张失魂落魄的小脸上,刹时间布满了惊喜!
一袭白羊裘衣被寒风吹得如大雪飞扬,清瘦的面庞上,如雪狐般,透着智慧的狭长双眼似乎正注视着她,看得她也愣了,她还从未注意过,自己的心上人竟然长得如同妖孽。
直到那张一眼便知是尖酸刻薄的刀子嘴微微上翘,说了一句:“回家吧。”方淑蔚才醒悟果然,顿时便气嘟嘟的红着眼睛,走到董策跟前,想要述说,但更想要问,却又似乎知道问了,自己怕也很难懂,于是干脆将心底里无数的话压缩成了一个字:“嗯!”
寒风萧萧,洛河两岸,那被冻光叶子的柳枝随风而摆,渗人的冷意让行人每次的呼吸,都带着一团如雾的白烟。
天气虽冷,可路人内心的喜悦却是火热的,因为,快过年了!
“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也少不了,说不准哪一次,我去了便回不来了,而今,我也没办法会金陵,那你呢?如果你不介意,我爹在北市,我们请他做主,选个良辰吉日吧!”一直安静走着的董策,忽然没理由的说了这番话。
方淑蔚浑身一震,既而俏脸红扑扑的低下了头,又是将千万思绪化为一个“嗯!”
董策看着身边的丫头,心里轻轻一叹。
他不止一次和方淑蔚说过自己的处境,而结果她还是选择跟着自己,令董策都很难看透,她那未开化的脑袋瓜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
北市,洛北客栈,甄琬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青年进入房中,她立即将笔放下,起身恭敬的施礼道:“圣子今日出去,莫非有大收获?”
圣子微微一笑,道:“也不算大,如无意外,你的老东家再也无法离开洛阳了,他将被困此地,然后被毒妇一点点榨取他衍教的知识,呵呵,他来时,没有带多少书籍,也就是说,衍教的典籍不在他身上,既如此,他恐怕用不了多久,变会被榨干,届时他必然会让人送来典籍,而现在,你继续回到他身边,务必要查清典籍所在!”
甄琬眉头一皱,道:“圣子为何料定,衍教会有典籍传世?据我所知……”
圣子没有给甄琬说完,便打断道:“你当他董策是什么?二十出头而已,能一手创建艺苑?即便可以,艺苑那些巧妙的商品他又是如何想到?如果这些还不能算,那么,最近他所教授太学院散生的知识,便绝不可能是一个青年能掌握的,衍教……必有传世秘典!”
圣子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继续道:“我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将衍教藏经所在查清楚了!”
甄琬无语了……
她跟随董策好几个月,怎就从未发现有什么秘典呢?
但如果没有,董策的种种作为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不说艺苑与他谋划的多次诡计,单说他的学问,前有新茶炒制、水车灌溉、秧田培植,现在又出现一堆学说,什么文学、天学、理学、地学种种令人无法想像,而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剖腹取婴,更是令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如果真如传言,董策得到了衍教上一任掌教传承,但据他们调查,董策顶多有一年的时间跟他师父学习,区区一年,便从一个纨绔摇身一变成为了智者,这绝无可能!
故此,圣子料定,董策背后必然有一个庞大的藏经阁,里面记载的或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