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凉风,把烈阳吹成了暖阳。~,..
但在清冷的前宫一角,暖阳照在人身上一点也无法蓄热。
董策看着莫夫人,同样,莫夫人也在看着他,两人一动不动相视许久。
“其实,你根本无需担心,反而,如果你来了,将会少去许多麻烦!”莫夫人的话,令人难以明确,但董策却知道她什么意思。
“谣言真不可信啊!”董策自嘲一下,盯着莫夫人问道:“但去与不去,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莫夫人忽然扭头,盯着不远处一名正在张望他们的侍卫,立即便妩媚万分的嫣然一笑,看得侍卫脸色一红,尴尬的扭过头,不敢在斜视。
莫夫人这才看着董策,深吸一口气,似乎被董策身上传来的味道勾了心神,双眸迷离道:“董大东家果然非一般男子可比,不知你这份定力从何而来?”
董策一笑,道:“在下不过是见过太多女人最丑陋的一面,心生畏惧了而已,这并非定力,而是怕!”
“呵呵!”莫夫人咯咯一笑,怅然道:“是啊,不过男人更是如此,人皆丑陋,又何须遮掩?”
董策看着莫夫人有些痴癫的神态,他面上是无喜无悲,如常道:“既如此,夫人何不剥光了,回归于自然,追求人初生时的纯洁无暇?”
莫夫人脸色一僵,而后一步贴近董策,仰头对视,凤目中柔情流转,呼气如兰道:“一个人追求多无趣,董大东家不妨与我一起飞如何?就如那梁祝双蝶!”
言罢,莫夫人一只如葱白玉手便要抚向董策胸前。
董策忽然一把抓住莫夫人的手腕,微微一笑道:“夫人是心如死灰,故而急于求死,但我不同……”
莫夫人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冷,甩手挣脱了董策的手掌,盯着他的双眸冷笑道:“有什么不同?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你却瞒不了我,你眼里对这世间根本没有一点留念,既如此,你还怕什么?”
董策一笑,正所谓小人眼中无君子,这饥渴少妇眼中的女人,那能有不骚的吗?
虽然正如她所言,董策对这世界没什么可留恋的,他没有真正的亲人,连后代,也是这副臭皮囊的,与真正的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为此,他就要去寻死吗?
没有乐趣可以去找,没有希望可以去寻,大不了自己骑头驴,从华夏大地一路向西,游历列国,或许还没走到尽头,便已经死了,这样的死法岂不是比现在剥光了,亵渎皇宫被处死更美?
故此,董策依旧是很平静对莫夫人道:“你没得选择,但是我有!”
一句话,让莫夫人一张精致绝伦的脸上,刹时间是乌云密布!
回到舞台后的董策,钻入了屏风隔出的小空间里,往地席上一座,便一声不吭的发着呆。
跟随董策来京师的两名男戏子之一,曾扮演过范蠡、曹操、卓王孙等等角色的古驹正,见到东家回来后便愁眉不展,立即跪坐下来,询问道:“东家,何事让你如此苦恼?莫不是与戏剧有关?”
“并非戏剧,实乃是……唉,你无需操心什么。”董策摇头一叹,知道和古驹正解释也没用,干脆让他把道具细查一遍。
他想的是,如果莫夫人真是长阳夫人,那此女的传闻便过于荒诞了,至少,在这女人心里是不情愿,因为同类人有一种很奇妙的关系,如莫夫人一眼看出他对世间毫无留念,他自然也能看出,这个女人活着很累!
既然这样活着累,可是为何她还要这般活着?
以董策的猜测来看,便是迫不得已,而能让她迫不得已的,唯有真心不想得到寂寞的人,这个人需要一片瓦顶在头上,为她遮风挡雨!
或是莫夫人还有很多利用价值,有人抓着她的软肋威胁她,帮助他们铲除异己。
亦或者,两者皆有。
这些背地里的肮脏是董策最厌恶的,因为他就是这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久而久之,总有一天会连自己也厌恶自己,而董策开始厌恶自己的时候,便是临死前!
“东家!”古驹正忽然从屏风外走进来,冲着董策躬身道:“那位方捕快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董策眉头一皱,正准备让古驹正将方淑蔚打发了,可却为时已晚,方淑蔚已经从屏风后露出脑袋,冲他狠狠瞪了一眼,既而才冷着脸走进来,直接就跪坐在董策对面。
方淑蔚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恢复了女儿家打扮,董策能猜想到,这丫头必然用艺苑戏子的身份混进来,看来她是不想让自己跑了!
“我告诉你啊,你……”方淑蔚说到这,忽然察觉了什么,扭头死死盯着古驹正,只把古驹正看得心惊胆战,荒谬退走后,她才正视董策,继续道:“你别跟那个女人走的太近,她名声不好。”
“这还用你说。”董策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又道:“你还去西北吗?”
方淑蔚听到董策问及自己,脸色立即好了许多,摇了摇喜道:“不去了,另外,呵呵,外祖父答应让我嫁给你了,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