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城外,一处荒僻的河边,杨油儿嬉皮笑脸的对铁熊道:“铁大哥,好些天不见了,今日叫小弟过来有何事吩咐?”
铁熊面无表情,伸手从杨油儿腰间拿过酒囊狂饮几口,便畅快一叹,将酒囊递还,咧嘴笑道:“酒不错啊,杨兄弟最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杨油儿接过酒囊自饮大一口,听完铁熊的话立即哈腰点头道:“好!好着呢!多谢铁大哥照顾了!”
“嗯,不过你这样大手大脚,这点钱肯定快没了,需不需要铁哥再……”
没等铁熊说完,杨油儿立即明白了什么,神色一紧道:“铁大哥,最近咱们刑捕房查得太严了,小的可真不能再干了啊!”
“谁让你去了。”铁熊眼一瞪,不悦道:“你小子嗜酒如命,我担心你喝多了嘴不严啊!”
“不不不,绝无可能!”杨油儿的头立即如拨浪鼓般摇了起来,一边把酒囊绑到腰间,一边道:“此事关乎小弟脑袋,小弟岂敢胡乱传扬啊,否则今天也见不着铁大哥了!”
铁熊一笑,道:“嗯,你说的很有理。”
“那不知铁大哥今日叫小弟来,到底为了啥事呢?”杨油儿又问道。
“为啥呢,嗯,是啊,为什么呢?”铁熊的笑着笑着,突然脸显狰狞,脚尖一挑直接把杨油儿撩翻在地,接着他一把抓住杨油儿的头发,不顾杨油儿的惊恐大叫,铁熊拖着他走到河边,把他脑袋往河水一摁,面无表情的看着杨油儿奋力乱抓的双手慢慢无力软下。
一脚将杨油儿的尸体踢入水中,铁熊大步的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辆停靠在小道上的马车旁,抱拳恭敬道:“少主,事情办完了。”
“嗯,回城。”淡淡的回应从马车中传出,随后车夫一抽马鞭,马车慢慢行驶离去。
翌日午时,府衙验尸房中,方淑蔚小手在尖挺的鼻子前扇了扇,一脸厌恶的对正在摆弄一句尸体的董策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与你艺苑有关的死人你不看,却看这些意外死去的人。”
董策没有理会方淑蔚的抱怨,在查看完三具男尸后便直起身子,脱掉手套,望向方淑蔚道:“昨天只有这三个人是意外死的?”
“你还想要多少个?”方淑蔚挥挥手,没好气的反问着。
董策将手在一盆醋水中浸泡片刻,随后接过柳福递来的麻布擦了擦,正要解开围裙,突然验尸房外传来一阵吵闹,紧接着便有两个捕快前后搬着一具尸体进来。
董策神色一正,正待开口询问,方淑蔚却早已跑了过去,在看到死者后,惊呼道:“怎么是杨哥吗?他……他他,他怎么死了?”
搬运尸体其中一人正是石卯,闻言一叹道:“今早被渔夫发现死在西城外河流里,刚才王捕头查看后,确定是喝醉了落水身亡,唉,杨哥父母已亡,在金陵又没亲人,故此王捕头让我们先抬回来安置,等联系了他的亲戚再说。”
说着话,石卯刚把尸体放到一张简陋的空床上。
“此人是衙门中人?”董策盯着杨油儿的尸体道。
“是啊,杨哥在刑捕房做了六年,我来时就是跟着他的,真没想到他就这样……唉!”石卯摇头哀叹着。
董策一招手,柳福立即把手套递给少公子,董策刚套上一只,突然身旁的方淑蔚冷声道:“你干什么?”
“验尸。”董策说完,一双手套也带好了,但未等他触碰杨油儿的尸体,突然一只细长白皙的小手将他拦住。
“你干什么?”董策斜眼盯着方淑蔚。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杨哥可是捕快,王捕头都证明他是喝醉淹死的,我绝不能让你玷污他的尸首!”
“你能好好用词吗。”董策白了方淑蔚一眼,便推开她的手。
谁知,此举惹得方淑蔚勃然大怒,化掌为拳,朝着董策脸颊招呼而来。
劲风将至,董策眉头一皱,手肘一抬,挡开方淑蔚的拳头,然而方淑蔚却没有罢手的意思,另一拳紧接而来,但董策反应也不慢,小臂一抬便挡下这一拳。
但董策没想到,方淑蔚的拳头看似细弱无力,实则力道极大,仅仅一拳便将他用已格挡的小臂打得酸胀麻痒,痛感久久不散,眼看方淑蔚扬起拳头,一步踏出再次攻来,董策双目一眯,不退反进,侧身躲过一拳,未等下一拳触碰他的脸颊,他先在方淑蔚的脚尖上狠狠一踩。
“哎呦呦!”方淑蔚似乎感觉不小心用赤脚踢到桌脚般,一股触电般的痛感从脚趾传遍全身,让她再也使不上力对付董策,只能抱着一脚独立倒退。
“玩够了吧。”董策讽刺道。
“卑鄙!你这人太卑鄙了!”方淑蔚指着董策,尖声咆哮道。
“你一个整天缉拿要犯的捕快,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百姓,谁卑鄙了?”董策说完便不理会方淑蔚,直接查看起杨油儿的尸体。
方淑蔚怒急,正要扑上去与董策拼个你死我活,惊得一旁见势不妙的石卯赶紧拦在二人中间,安慰方淑蔚道:“大姐头啊,别闹了,让董公子看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