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还不知谢尚为何会同王熙之这么熟悉了,这连家门还没进就被谢尚拽去干活,而小龙女这些日子只被带着在乌衣巷周边转悠,根本没处施展所长,重新跟着谢安策马奔腾,别提有多快活。
……
建康之外,苏峻诸子皆在逃亡,而已经从寿春逃到历阳的祖约这回又自感危机,同时赵胤部将已率军准备猛攻历阳,祖约盘算一番,终于弃城北逃,欲要投奔石赵。
一则他的姐姐和嫂子在石赵手中,二则他心知这次叛乱,朝廷必容不得他,投降石赵或许还能保全亲族。
历阳城中,如今石虎因苻央之计轻松取得寿春,对她有所放权,想要看看这苻氏女郎要能做得什么地步,这占领寿春的日子里,苻央一面拉拢人心,一面用驻颜丹取悦郑樱桃,一时间倒是风头正劲。
远在枋头的苻洪也是这时才知道女儿的消息,干脆派了熟读兵书的四子苻雄前往寿春管束着这性子无拘的姐姐。
苻雄性子随和又有谋略,与苻央最合得来,而且苻雄已成亲生子,长子苻法刚学会喊阿爹,苻央离家出走时还惦着这位小侄儿,一见四弟奉父而来,不由没好气道:“你得乖乖在家生孩子啊,我可等着你早日把小二给生出来,以后跟着姑姑征战。”
“小二还没影呢。”苻雄一直奇怪二姐为何在他还未娶妻时就念叨着将来的二侄儿,还早早道,这名字一定要她来取,念及二姐平日里总是神神叨叨的,他也见怪不怪。
苻雄道:“这些年二姐说去蓬莱修道,也不知阿爹多担心,幸而每年有信送来,这一来二去也有快五六年了吧,当初你离家时才十三四岁,可这些年过去,二姐倒一点没变。”
苻央哼了一声道:“道家有驻颜术,而我这驻颜丹是蓬莱阁的方子,你们这些凡人是不会明白的。”
驻颜驻颜,这连个子也没长,苻雄心道,只怕等晋朝派兵打来,你这主将出站也不威风,还会打击士气。
且说苻氏姐弟同守寿春没多久,就传来晋朝叛军苏峻死亡的消息,紧接着祖约就带着宗族亲部来投降了。
祖约想要北上襄国面见石虎,可没想被苻央给拦住了,索要了大量的财物,再过些时日,石虎有信自襄国而来,信中只有一字为“杀”。
这任务自然是交给了苻央处理,可怎么杀才能杀得让石虎满意?苻央不得不去烦那正在闭关看书的王小猛。
王猛道:“先骗了人的钱财说去替他疏通,如今又要想花样杀他,当真是翻脸无情。”
苻央娇羞一笑,“不要这么夸我。”
祖约虽逃到寿春,但在寿春还算有些底子,要将他除去还真有些棘手。
王猛淡淡道:“其实这人的命留着用处很大,不过你们胡人不喜欢来这套。”
苻央鄙夷道:“那是自然,祖约这人简直将祖逖的名声给丢光了,我们敬重英豪,就算软绵绵拿不起刀的士族只要不降都值得敬重,可偏偏他这软蛋,先叛了晋朝如今又要来叛自己祖宗。”
过了几日,祖约带着族人宴请石虎亲信,那送信而来名叫石闵的少年,没想这是一个鸿门宴,祖约临到宴会才觉察,不由喝得酩酊大醉。
最终祖氏一族百余人被苻央冉闵所杀,家中妇人赐给胡人为妾婢,王猛见祖氏一脉可怜,最终让苻央故意放走其幼子,为祖氏保留一丝血脉。
石闵登上寿春城楼,望着那远山中的江南,想起在那里待过的日子,不由望着自己沾染血腥未褪的手,微微叹息。
苻央有意向想与冉闵套近乎,问道:“棘奴,你在想什么?”
石闵冷着脸道:“棘奴这名字不是你叫,我叫石闵,字永曾。”
苻央继续调戏着他,“你不是姓冉么?这么快就忘了祖宗,我父亲虽投降石赵,可也没改姓石啊。”
“你们苻氏不是后原姓蒲么?为何连姓氏都不要了?”
“啊哈哈哈,原来棘奴知道很多嘛。”苻央目光流转,低低道,“可我是氐族,跟羯族一样,被你们汉人称为胡人,而你是晋人之后啊,若说魏王身边最容易反叛的就是你们晋人吧,看看祖约就知道了,这般软骨头的汉人,最好越多越好,让我等着收复这江左半壁江山也来得容易点。”
石闵依旧冷冷道:“我是魏王之孙,你无需挑拨我等关系,他信任父亲,亦信任我,而你这狂妄的女人轻看晋人,那么就等着轻敌的后果罢。”
“是啊是啊,可惜这建康内战还未打完,魏王一直不让出兵,真是等有些不耐烦,也不知晋朝会派谁来收复这淮南一地,别是郗鉴那老头子吧,江左就没长得顺眼些的年轻将领么……”
苻央跃上城头,踩在方寸大小的砖面,踮着脚迎风轻笑,这般危险的动作让一向漠然的石闵也看得心惊,可没想苻央却无丝毫惧色,轻如呢喃道:“你可知蓬莱阁里,有多少高楼吗?”
石闵不知她在说着什么,只觉得石虎这一次将寿春交给这疯疯癫癫的女子,实在有些冒险。
什么蓬莱阁,什么驻颜不老,对于武者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