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慢悠悠地从第一笔看下来,谢安原本轻松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几乎是屏息等待王熙之的评定。
在一旁看了好久戏的熊孩子谢万打个哈欠,心想,来了来了,这些年撞见几次都是三哥写得明明很不错,王熙之却还要打三哥手板,这回从小楷变成飞白,一共一、二……十个飞白字,就得打十下了。
飞白书是草纂,自然与楷书大相径庭。
果然王熙之圆润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你取巧夺目而已。魏文帝曹丕也曾沾指,卫夫人曾夸过飞白书‘耿介独立’,但你尚未寻到自身笔法,最好还是不要多练,花巧笔法反而会阻碍你理解其字真意。”
谢安是后世的魂,知道飞白曾流行却也衰败,成为“鸟虫书”、“花鸟字”的源头之一,而且飞白也是国画的一种技法,最早见于顾恺之的画。
如今顾恺之小朋友的父亲顾悦之还没娶亲呢,谢安为了让王熙之不生气,于是道:“其实这飞白书我写出来是为了等会画画而练习。”
“画画?”王熙之眼皮一跳,这回轮到她不安了,低声道,“你又要我站着跟木头人似的不动吗?今日不是已经画了么?”
“等晚饭后我画给你看。”谢安旁若无人地凑到她耳边,轻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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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青梅竹马咬耳朵的一幕,谢万不由心中叹息,咱家三哥失踪半年回来果然变坏了,这就把打手板的事给糊弄过去了。
而郗璇看到这一幕,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和羡慕?
但她也不明白自己羡慕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还是羡慕两人的天赋。
郗方回轻抚妹妹的乌发,像是在安慰着她,然后转身对王熙之道:“熙之,那明日青云塔见。”
谢安眼皮一跳,才见面就叫熙之的名字,有没有搞错,应该是叫“王家小娘子”才对啊,这位少年!
“我听闻前几日三郎在东宫曾作半首《侠客行》。”郗方回又对谢安道,“明日倒是希望三郎带着另外半首和这首《燕衔泥》一同前往青云塔,毕竟好诗应上青云塔让江左士人共赏才对。”
“也让那些担忧三郎的人知道,你回来了,并且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