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道二年的正月十一,倒也算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一早虽然唿唿挂了阵北风,但到了午后便也云开见日,见着了难得了冬日暖阳。 23US.COM最快
只不过,被这冬日暖阳打在身上的东京城守军们却丝毫未有感觉到什么暖意,有得仅仅焦躁与不安,而这种感觉的来源正是城下旌旗林立,已经列出了攻击阵型的近十万大军,尤其是这些看上去即将要进攻东京城的敌军,看上去一个个穿的竟还是宋军的装束,这如何叫人不焦躁?
李纲今日倒也换了一身文山纸甲,却是不配鏊兜,只是将头上发髻以红巾裹扎,配合他唇下的尺多长髯,看起来倒也是一副典型的儒将装扮。不过如今看上去,李纲的双眼赤红,眼袋肿大,口唇干裂,也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而让他如此这般上火的缘由,显然就是城下的宋军了。
“哼哼!耿唐二贼,狼子野心!”看着城下近十万禁军,李纲虽然咬牙切齿,但面目表情却是自我控制得很好。眼下这支禁军,自然就是赵桓带去泰山封禅的那支,在兖州被授予耿南仲、唐恪二人统领,后来先是退自南京应天府,又于昨夜抵达了东京城下。
前文有述,这支由捧日军、龙卫军和御车军组成的大军,本来就是用作礼兵,随赵桓去泰山封禅装逼的,因此随军的甲胄虽然齐全,但骑步配置却不足够,其中超过八成都是步卒。而随着赵桓先是抽掉两千捧日军精锐骑兵护送自己跑路在鱼台遭伏,随后韩进宝又抽掉五百御车军精锐骑兵携带全部马匹前往追击,最终使得这支禁军成为了一支纯步卒的军队。
可就算即便如此,才用了二十多天就从山东兖州赶回了东京,倒也算是得上精锐了。
而如今的问题,当这近十万的大军昨夜风尘仆仆赶到东京城下,想要入城驻扎歇息的时候,李纲却是严令四门紧锁,不与放行。不得已,这支宋军只能在城下冻了一夜,今日一早便再次列阵于城前,等待着打开城门,入城归建……至少,如今在城下打着哆嗦排着队的官兵们是这么想的。
也就在李纲与城头骂着耿唐二贼的时候,位于城前军中的耿南仲、唐恪二人,同样也在骂着“李纲匹夫”。
先说耿南仲,此人字希道,本是开封人士。神宗元丰五年(1082年)进士,任提举两浙、河北西路常平,提点广南东路、夔州路刑狱,荆湖、江西路转运使。后入为户部员外郎,辟雍司业,坐事出知衢州。政和二年时,为太子右庶子,改定王、嘉王侍读。俄试太子詹事,在东宫十年。
赵桓即位后,拜资政殿大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升尚书左丞、门下侍郎,因力主割地求和又对赵桓封禅一事大力迎奉,因此在兖州被赵桓封为行营使、
至于唐恪,此人字钦叟,余杭钱塘(今属浙江杭州)人。哲宗绍圣元年(1094)进士,任郴县尉、榆次知府、擢提举河东常平、江东转运判官,干道元年刚进拜的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也即宰相),在兖州被赵桓封为御驾总管。
说来二人也是倒霉,原本在兖州时,他二人就对赵桓采信那“金蝉脱壳”之计极力反对,赵桓在鱼台出事后,两人便与吴敏闹了分歧,后来发现手中的十万禁军在面对机动力高到破表的金军毫无用处时,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尽快领着这支部队返回东京,再做图谋。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往往不尽如人意,二人先是发觉吴敏在与他们闹了分歧之后,居然跑到大名府与张邦昌和李邦彦二人合谋,然后火速南下去了黄州,跟着二人就听闻张、李返京后朝中对他们起了非议,以至于他们带着禁军紧赶慢赶的来到兴仁府后,兴仁府居然闭门不供应粮草饮食。不得已,因为此时唐恪相熟的同科进士正在南京应天府任知府,于是二人便领军转往应天府就食。
抵达应天府后,二人一合计,便派了使者去东京,希望叫了李纲、宗泽并张邦昌、李邦彦等人赴南京商议,结果还被四人给决绝了,最后不得已之下,只能亲自领着部队返回东京,谁知道李纲居然下令关闭城门,不放禁军入城。
而这套说辞,也就是眼下耿南仲、唐恪与手下所言的版本,别人信是不信暂且不管,反正他们二人的手下都信也就是了。
一时间,城下的禁军们不明就里只想回城,而城上的李纲却自以为知道耿南仲、唐恪二人的狼子野心,死活不肯开门放他们入城,自然也就僵持了下来。
不过待到午时前后时,事态又发生了变故,也就见得一队宋军骑兵从东面疾驰而来,抵近后直奔城前,却叫李纲瞧出领头的小将不是别人,正是御车军中的岳飞。
岳飞领着三百余骑风尘仆仆的骑兵来到城墙,李纲便也大胆叫人放下了吊桥放了他们来到城门之前,岳飞便也指着城下列阵的禁军问道:“李大人,何故如此?”
李纲自然岳飞与黄杰关系,更知道他不会是耿南仲、唐恪二人党羽,便也直言道:“耿唐二人携军威而来,恐欲行不轨之事,故不使其入城矣!”
岳飞熟读兵书,如今又久在军旅,自然明白李纲所言之事,便问道:“大人可知我军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