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进所顶替的“跷球”位置,乃是专司挟住同伴踢来的球,并向球头供球打门的角色,便好似后世球赛中的中锋,虽然含金量可能不如专门打门的射手球头,但这个位置却是全场最为出彩和出风头的,高进胆敢下场顶替,且这角球店的东家也敢让他上场,自然说明他还是有些斤两的。
而且这民间筑球不同于宫廷筑球,宫廷比赛时双方球员分列在球门两旁,严禁双方球员有身体的接触(宫廷筑球有时也有宫娥甚至嫔妃下场助兴,自然是严禁拼抢的),因此更多都是技巧表演,而民间筑球自然更注重竞技和竞争,双方球员可以绕场游走并放手抢夺,自然也是允许合理碰撞。
却说方才高进那一下黑手速度快、角度准、下手狠,旁人或许不能瞬间瞧出个究竟,但黄杰倒是看清当时高进将足下皮球用脚腕一勾膝头一顶,球便上了头顶,跟着他顺势将身子一摆一转,同时却是不将顶球的膝头放下,于是便也好似无意之间,对方的球员自己将腰眼送上,先与他的膝头碰在了一处,又脚下拌蒜,当即整个人便也横着倒地,跌在地上身子弓成了虾米。
所以,这高进刚才也不知使的是什么球技招数,便是这般将人绊倒了,却也没被裁判制止,因此该也是合理的招数。
却说,就听有人开骂之后,起哄之声和倒彩便也哄然响起,甚至坐在围墙上蹭观球赛的百姓们也是哄声一片,只是叫黄杰看来,围墙上的百姓最多只能看见筑球场中人来人往,绝无可能瞧的清楚方才的小动作,而场中的裁判既然并未出声,场外观众便是作死起哄也是无用。
听的哄声四起,高进也不以为意,夹着球腾挪了两次,使了一个龙珠穿背的花招,将球传给了本方的球头,也在这时球头使了个阴阳脚的技法,让开对方逼抢的队员,将球射进了风流眼中。
虽然高进的黑手动作引来嘘声一片,但这一记进球却还是马上带来了一片欢声,阁子里包括赵乙在内都是连声叫好,不过他们叫好的对象却显然不是高进,而是射球的球头张如意。
高进这时才对着全场右手一扬比划了一个拇指冲下的手势!
这拇指冲下的手势,是表示别人不行,并非鄙视或粗口,乃是华夏古礼。
接下来的球赛倒也激烈,由于高进施展黑手的手段层出不穷,所以对方球员干脆专门派出四人前来盯防,然而这却正中了高进的下怀,使得他得了机会好好施展了一番各种带球过人、穿人、甚至黑人的花招,渐渐也赢得了不少喝彩,直到一次他连续带球过了三人又穿了两个联手来夺的,还使黑招踹翻一人,与球头传了记好球后,阁中众人这才齐声为他喝彩,便是林冲也是点头赞叹,全然忘了这高进昔日曾经调戏过他家娘子,且险叫他身陷白虎堂的幕后黑手就在身边不远。
赵乙喝彩之后,便也忘乎所以的与那高奇道:“高卿家,想不到这才三月未见,你家高进却也当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高奇听了,却是轻咳一声,与赵乙使了使眼色,道:“公子谬赞了!”
赵乙正在兴头上,见高奇故意使的眼色也是一乐,便来指着黄杰笑道:“哈哈!想来黄道长早已知晓了朕与爱卿等人的身份,他非俗人,何必再多此一举?”
黄杰却是淡淡一笑,答道:“知道什么身份?叫俺看来,苍生皆是刍狗而已!”
赵乙也是哈哈一笑,突然间眼色却是锐利起来,冷不丁的肃然问道:“昨夜,可是你布下的局?”
黄杰笑容不做丝毫变动,答道:“不是!”
赵乙突然眯眼,可见他眼中似有精光闪现,一股子无法言说的威势突然从他身上弥漫四散,竟令人转瞬间便感到不寒而栗,便见他突然迈步上前,但却只走了半步,而后听他沉声道:“当真?”
黄杰也是眯眼皱眉,却是对赵乙身上突然放出的威势浑然无忌一般,也是上前半步,直面赵乙王霸之气四射的逼视,忽然展颜笑答道:“当真!”
也在这时,周围本是感觉赵乙全身上下乱放凉气的众人,突然又从黄杰身上感到了一股子温如和玉,暖如春风般的感觉,那赵乙放出的寒冬之气竟也是在转瞬间冰雪消融。
两人便是如此对视着,好似天雷地火对冲,又好似严冬暖春交叠,整个阁子间顿时好像有两股强大气场在此交汇一般,那感觉……简直就只能用蔚为壮观来描述!
这两人的气场旗鼓相当倒也不说,却说旁人反应自然不一,这林冲久居军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倒也还撑得住,保持的肃然神色。只是曹正脸色铁青,膝盖早已经微微发抖,大有快要尿裤子的迹象。而岳飞却是涨红了脸,也眯眼瞧着赵乙,但他原本挺拔得好似一杆扎枪般的背脊却已经微微弯曲,不过头颅却是高高昂起,似乎正在聚集全身气力与赵乙王霸之气做对抗。
而梁师成、王黼还有那高俅三人,却都表现得风轻云淡,甚至梁师成和高俅二人瞧着黄杰竟然这般轻松的与赵乙的平视而笑,眼中也都露出了许多赞许之色!
也不知是数息还是十数息,这般诡异的对峙局面,却在一阵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