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也不言语,上前来从岳飞手中接过追星试挽了两把,却发现以他的天生神力,也不过半开而已,当即眼珠子一转道:“兀那贼道人,想来你定是有了万全之策,却想再赚洒家三年的劳力白使,不赌不赌!”
“你倒伶俐,好吧!”黄天八讶然一笑,鲁达竟也不笨,却不中计。无计可施之下,也就转身从车中取出了一截筷子粗细的弓弦,两个铁制的棘轮和一付腕甲来,不过三两下就将弓弦和棘轮换下了原本弓上的粗大弓弦,略作调整后便将弓与腕甲交予岳飞,指点了用法后笑道:“再试!”
岳飞便按交代用腕甲上的机关勾住弓弦,用力一开竟真将弓开成了满月,再扣机关只听唰的一声,弓弦脱钩而去,空弦带出的巨大力道顿时将他持弓的左臂震得发麻。
鲁达倒是一眼瞧出了门道,指着弓上的两个棘轮道:“你这机关好生犀利,竟真让人只用臂力就能开十二石强弩?”
说不得鲁达再次又把追星拿了过来,也不用腕甲,就凭肉掌便拉成满月,口中惊讶道:“怪哉!受力却似三石的硬弓一般,这是为何?弓是好挽了,只怕威力却要打上些折扣吧?”
黄天八也不多话,便要岳飞从车上取来一囊羽箭,抽出一支与鲁达道:“试试!”
鲁达接过羽箭一看,却又皱眉惊讶,手中分明就是一支蹶张弩专用的纯铁强矢,不过缩短变细了些,尾翼粘着三片巨大的雕翎,暗自试了分量,怕是约有一斤来重。
左右看看,没瞧见什么顺眼的靶子,干脆便瞄准了院墙,满弓放了一箭。
接着,却听“嘭”的一声巨响,只见院墙上曝出一团灰尘,却是没了雕翎铁矢的踪迹,正猜测铁矢是不是将墙给洞穿之时,却听院外有人急喊了起来,三人走出一看,只见一名火工道人吓瘫在地,而他身后的一人合抱粗细的门廊石柱上,却有半截铁矢尾羽露出。
这追星射出的铁矢,不但十步之内洞穿了一尺厚的院墙,还没入石柱盈尺,威力如何自是不用多说了。
平息了院外事态,再回内院之时,却见鲁达抱着弓握着箭,一脸的震惊,半响喃喃道:“十二石的强弩,抛射六百步,就算步射折半,也是至少抛射三百步的射程,若是军中弓手全换装这等利器……俺地个娘吔!”
其实若用十二石的蹶张弩射墙,也不过就是如此的威力,但经过黄天八改造之后,需要两人配合躺倒并借助腰力才能撑开的蹶张弩,如今只需要能开三石弓的人就能开弓发射,其中所蕴藏的军事价值也就不是一般的巨大了。
更何况不难从鲁达的喃喃自语中听得出,他已经在幻想军中若换装这种改装过的强弩组成军阵,威力将会如何的巨大。
黄天八自然听得明白猜得出心思,却道:“和尚是不是想着,这等利器自该献给朝廷?”
鲁达眼神瞬间清明起来,答道:“这是当然!”
黄天八便问:“如此说来,你道是献给当朝宰相蔡京蔡太师好?或是献给枢密院的童贯童太尉好,又或是献给渭州的小种相公?”
鲁达听了脸色一变,细细思索之后确实连连摇头道:“不妥!献与蔡贼童贼,只怕反倒助尔等加官进爵!献与小种相公,却又绕不过枢密院,可……”
“既如此,还不还来?”黄天八把手一拍,伸手讨要道:“与你三年伴当做赌,你却不敢,如今又想用俺与师弟的见面礼去做人情,是何道理?”
“唉!”鲁达长叹一声,也是明白事理,只得把追星交了出来。随后见他眼珠子一转,却道:“便与你多做三年伴当,可否再制一把与洒家献与小种相公?”
黄天八却是拍手笑道:“可也!宝刀做抵三年伴当,算上强弩做抵又三年,这一共便是六年,待你与俺做满六年伴当,我便将这强弩的制法给你去献与朝廷。”
鲁达却大叫道:“不可!不可!这等强弩若是能早一日装备军中,不知多杀几多党项、辽人,岂能等上六年?”
黄天八却笑问道:“你在经略府做过提辖,宋军战力如何岂能不知?就算老种、小种相公都是用兵如神,可是这强弩一旦宋军有了,过不多久西夏人和辽人便也有了,要知道其中奇妙仅在机关棘轮,仿制甚易,若是两国得此利器,莫不是如虎添翼?你说早装备军中一日,不知多杀几多党项、辽人,俺却以为晚装备军中一日,却是救得几多大宋的边军将士?”
当即鲁达面如死灰,他自然是知道宋军弊端如何,与西夏辽国多年拉锯之下,三国之间的武器装备几乎无甚差距,只是西夏与辽两国皆善骑兵野战,马背之上用不得弩,而实际上神臂弩、八牛弩这等宋军秘而不宣的守城利器如今在西夏国都兴庆府和辽国大都上京城都早已经是林立密布。
不难想象,若果这棘轮机关之秘果真泄露出去,到时固然宋军有了更强的手挽弩,只怕西夏与辽国的骑兵也会换上,那时……还真是晚装备军中一日,不知可救得几多大宋将士。
想了想鲁达却又睁眼来瞪黄天八,黄天八知得他意,便指着岳飞道:“这追星是俺赠与师弟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