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黄杰等人自然在太湖县城边上扎营,也按军寨形制舍了转运站点。
而守城的老卒也散开消息,入夜前又领着好几批躲在附近的百姓来投,经过点算之后,计有青壮男子五十余,妇女三十余,老弱和孺子快有百人,黄杰自然要将他们收留下来,不过却也防备这些人身上可能会有疫病,另外设了营地安置。
一夜无话,八月初八这日一早,黄杰起身后便寻了昨日领头的老卒来,问道:“老陶头,附近可有产白灰的灰窑?”
那老卒姓陶,想了想便道:“太湖周边出好土,所以烧窑的不少,各家若要白灰自己烧便是了,倒也没人专烧白灰。大人若要白灰,俺就会烧,不知需要几多?”
黄杰偏头想想,道:“若要给县城消毒,只怕用得几千斤,你一个人能烧得几多?”
老陶头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消毒?只听说白灰能驱虫瘴……嘶!瘟病也算是瘴毒啊!俺懂了!小官人只管放心,莫说要几千斤,便是几万斤也是容易,俺这便去寻人烧窑。”
老陶头兴冲冲走了之后,黄杰便有出门寻了正在建筑转运军寨刘锜,这一次他领来的人理,以刘锜的二百捧日军兵卒为主,一百五十余民伕和马万带领的三十余捕快、白做和帮闲随扈为辅,而沿途的转运站点里更是散了小两千人,不过如今这第一批粮草军辎已经与八月初一从黄州发运,以每天平均一站地的速度,十五之前必定能发到安庆城下。
只说黄杰寻了刘锜,便问了:“刘小将军,俺不是听说你麾下军中,有人在东京城里做过潜火队,此次可是跟来了?”
那刘锜便笑道:“黄大秀才可是问着了人,俺兄长便是做过太尉府的潜火队统制,这次来的人中。到有好几人是那火候!”
这刘锜如今也是十五、六的年纪,算起来也就比黄杰大了一岁多些,平日里都在联庄受他兄长刘钰操练,这次跟着黄杰来了后。两人都是少年性子,很快也就混熟了,因此黄杰便也戏谑的唤他做刘小将军,他便叫黄杰做黄大秀才。
黄杰听了高兴,便忙道:“好好好!快将人唤来。俺要寻他们来做些水袋、唧筒,好给太湖县城消毒!”
刘锜听了也是对消毒一词不解,但也很快将人唤来,简单问了之后,便分派了人手去寻木匠和搜集树胶,开始来做水袋、唧筒。
这潜火队乃是如今东京市上专业负责救火的队伍,也只在汴梁城中有此建制,各地还用厢军和捕快衙役兼职,而水袋、水囊和唧筒却是如今大宋各地最常见的灭火工具。
据曾公亮《武经总要前集》载:“水袋,以马、牛杂畜皮浑脱为袋。贮水三四石,以大竹一丈,去(节)缚于袋口。若火焚楼棚,则以壮士三五人持袋口,向火蹙水注之。”
则水囊是以“猪牛胞盛水”,即用猪牛等动物的皮胞当作容器来盛水救火,唧筒即“用长竹下开窍,以絮裹水杆,自窍唧水”,此物不仅用于灭火还时常用于农业灌溉。可谓一物多用。
刘锜找来的几个捧日军兵卒原先就是太尉府中潜火队的队员,对各式的救火用具自然要比黄杰熟悉,正巧如今要建制转运站,各种物料工具也是齐备。当即便拆了几顶牛羊皮的帐篷,缝制了两口水袋和十几口水囊和唧筒出来。
拿来一看,这水袋也就是一口可以装十几桶水的巨型水袋,封口处链接了一根打通竹节的长竹子,用树胶将缝隙封好,通过挤压袋子将里面的水喷出来灭火。还有那水囊也是相同的原理,只是个头稍小而已。
至于唧筒,更是简单,也就是将一截长竹子上下都打通竹节,然后埋入一根细杆用布裹了鱼胶便成了。用的时候直接将一头放入水中将细杆一拉便吸水入了长竹,对着火头一推细杆,便将里面的水喷射了出去。
做出这许多后,黄杰对那水囊和唧筒倒也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水袋有些累赘,便问:“这一袋水,怕有好几石重,如何搬动挪走?”
领头的兵卒便笑道:“倒也简单,只需将水都放完了,一个人提着便走了。”
黄杰想想摇头道:“累赘!不实用!你等寻些物料来,俺来教你们做个好物件,比这水袋好用!”
这黄杰是上官,众人自然不敢质疑,便也听话去寻来了物料,按照黄杰的安排,在一辆标准的骡车上装了一个大木箱子,四壁的木板缝隙不但要木匠弄成凹凸槽拼接密合,还里外涂了鱼胶封死缝隙,才把水袋封在里面。
众人一看,这不就是水袋变成了水车,觉得也是不错,只是用木箱封了水袋之后,又该如何出水呢?
黄杰当然不会犯了这等傻事,又在顶上加了个风箱,用管子链接在水袋之中,等树胶密封好后,一推拉风箱给水车送风,便将里面的水给挤压了出来,喷射的力度丝毫不比人力差。还有黄杰还让人割了牛皮来缝制水管,也用树胶封了针缝,两头接上竹管后,便让这水车的作用范围扩大了许多。
也就在黄杰领着人制作这些东西的时候,那老陶头也带着人寻回了不少石灰来,说是就在城边村落里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