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孙七叔侃侃而谈,黄杰顿时就被打动了心意,他并非是愚顽之人,当然明白孙七叔等人今日来此,又说这么一番话,定然是与昨夜的事情有关。
要说起来,昨夜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动摇了,忍不住与孙立说了些心中话。至于为什么动摇,今早起来时却都忘记了,只因他昨夜又做了个奇梦,梦中瞧见后世时,突然有惑星将要飞临乾坤,世人焦急中派出了一队英雄,用奇异的工具在飞临惑星之上,钻洞安放一中被称之为核弹的厉害器物,却是未能将惑星毁灭,千钧一发之际,这队英雄以身为箭矢,撞向那惑星,竟将惑星炸开,从而拯救了乾坤之上的数万万人。
黄杰最是记得,这队英雄即将撞向惑星之前,用那后世的奇物与家人说话告别时的样子,与当时那崔福的神色,又何其相似,便猛然记起了《管子·小匡》中:“平原广牧,车不结辙,士不旋踵,鼓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
所以,今日一早他便消了郁结,按时去了县学应卯,午后回来又与孩子们授学,只是孙七叔他们并不知道罢了。
黄杰听了孙七叔之问,便也笑答道“七叔老当益壮,如伏枥老骥,壮心不已,定能杀得许多贼子,救下万千良人。”
孙七叔听了瞪眼,却是问:“十年之后又如何?却是还要老汉这等入了土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杀贼么?”
这话说的黄杰脸色一红,当然他也知道这话不是孙七叔故意挤兑,便也道:“几位叔叔如今也不过才进花甲之年,且身体康健,延寿耄耋也是该当。十年之期不远,那是自然由了俺与大兄他们一肩担当,何敢劳动几位叔叔。”
孙七叔听了瞪眼,十七叔孙元呵呵一笑,却来岔话道:“俺瞧着大郎不错,你看这才不过一年,就做下了如今这许多好事,再与他些时日,定能成就大事。”
七叔听了,便对十七叔喝道:“你倒是知道惯他,又不知其中厉害!”
而后这才看向黄杰道:“昨夜大哥也俺几个说了,如今惊动了三司人马,当真大意不得。”
七叔口中的大哥也既是孙立,按照北地风俗这般来叫,以前到时叫他立儿,最近却是不知为何该了称呼。
听了七叔点名孙立这才出声道:“此事如今手尾净了!”
七叔头也不回,道一句:“大哥上来,说说手尾之事。”
孙立便上来坐了第一排,道:“昨夜听了苏廿娘使女青禾的计策,俺等带着崔福去了驿站,先将崔福毙于驿站后院小巷,取了些血肉入院随意寻了个驿卒,将血肉污了他身,又从另一人身上取了块腰牌,回来放在崔福手中。今日一早案发,捕快班头便带人将驿卒们全部下了狱,那藏着的信使见势不妙,便使了手段杀伤一人脱走,俺与二弟跟着他去了城外将他灭了口,还用神臂弓造了痕迹。”
听了事情经过,孙七叔倒也点头道:“这般处置手尾,倒也可以,果真是那青禾出得谋划?”
孙立点头道:“是!那娘子是出身高俅高太尉府的女细作,见识也是不差,崔福便是她亲手所杀。”
孙七叔却是扭头看向黄杰道:“听说这娘子自许大郎,大郎却是不允,不允便是对了,这般狠毒狡怪的女子,万万做不得妻妾。”
黄杰脸皮如今也算厚实,忙答应道:“七叔说的是!”
孙七叔接着道:“不过,这娘子若反正是真,倒也可留,俺在西军时也知道细作最是难寻,更别说女细作了,听大哥说这娘子还曾做下不少大案,留下做个教习也是好的。”
孙立此时却接话道:“叔叔不知,青禾那娘子咬死了定要与大郎做妾,否则便求速死。俺瞧着,她就是想借了大郎的种,留个一男半女傍身。”
四老听了都是皱眉,九叔孙德笑道:“这娘子倒是伶俐,用了大郎的血脉做人质,也亏了她能想了出来。叫老汉瞧来,这等买卖倒也不亏,做得!做得!”
饶是黄杰皮厚,此时也不得不做些反应出来,便出言道:“九叔说的是!且容俺考虑考虑!”
谁知孙七叔却是瞪眼道:“考虑个甚,若不是今日俺把家里几个小娘子和小子们都带来了,七娘如何脱身来此?整日让七娘跟前跟后,你是想累煞七娘么?对也!昨日老汉已经将七娘许了人,过些日子七娘便要嫁做人妇,日后做教习还成,这等事就少要她做了。”
黄杰听了,见众人都没有意外的神情,倒是瞧出坐在后排的孙七娘和胡仁表情有些扭捏,便笑道:“可是胡仁哥哥提了亲,那日后俺便要改口叫嫂嫂了!”
雷豹哈哈一笑,道:“昨日里老道又做了回家长,吉日定在七月二十六,与大郎与苏娘子的佳期是同日。”
黄杰也是高兴,便道:“也好也好!正好这些日子俺让孔伯收拢了俺家周围的三栋小院,俺瞧着正好将那西里的院子做了胡仁哥哥与嫂嫂的新房。”
“嗯哼!”孙七叔哼了一声,倒是打断了黄杰道:“好好!大郎有心就好,却是莫岔了正事,老汉以为,你就纳了那娘子做妾,与她留个种儿就好!”
黄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