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半小时后,重型机车的轰鸣声响彻长街。
唐谨言戴好头盔,风驰电掣地地奔行在日本的大街上,反正也不认识路,更无视单行逆行红灯黄灯,见路就穿,根本就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宣泄。徐贤坐在后面用尽吃奶的力搂紧了他的腰,头盔下的脸蛋早就苍白得毫无血色。
她听说过暴走族,可从没见识过。她从来不敢想象有人敢当着红灯肆无忌惮地用百码以上的速度直闯过去,看着左右的车辆紧急刹车的模样放肆地哈哈大笑。在眼见都没路的时候车速不降反升,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各种汽车夹缝之中咆哮而过。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随时有粉身碎骨的可能……难怪他要说不考虑任何后果,这是包括了小命啊!
坐上后座才不到十分钟,徐贤感觉自己手心的汗水已经成浆,然后在剧烈的夜风中被迅速吹干,人虚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很麻木的用尽所能用的力气搂住他……
真是疯了啊……徐贤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有这样疯狂的时候,可是很奇怪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肆意的快感,就像是压抑了很久的人站在山顶上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吼尽最后一点力气,吼到声带彻底沙哑,然后筋疲力尽地躺在草地上,那种放松了一切宣泄了一切的洒脱舒畅。
她也忍不住的纵声高喊,声音混在改造后的排气管巨大的轰鸣声中,喊得连自己都无法听清。
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违背法律的事,甚至违背了对生命的尊重,本该反感至极才对。可她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些,心中隐隐的只有一个想法……既然说了不去考虑后果了,那就彻底些吧。
放开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规条,放开一直警示着自己的准则,放开一直坚持着的模范,放开所有面具。放开所有矜持……彻底的走出束缚身心的牢笼,肆无忌惮的、不顾任何后果的——暴走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贤慢慢觉得自己已经不紧张了。搂着他粗壮的腰身,静静地靠在他宽厚的背上。虽然身处这样的激情与喧嚣,却莫名地感到十分安详。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驶离了市区。也许是环城路也许是别的什么路,总之车流变得很少,笔直的大道仿佛直通天际。
身后有强烈的灯光闪烁。似是有车追来,也不知道是警车还是其他的暴走族。唐谨言慢慢减慢速度,扭头看了过去。
“轰”“轰”“轰”,十几辆摩托接二连三地急停在他周围,当先一个车手掀起头盔,用很赞叹的语气说了句什么。
唐谨言转向徐贤,徐贤也掀起了头盔,在周围车灯映照下,她脸色还带着些不自然的白,但白中却又隐然透着娇艳的红。看上去有点妖异。但哪怕是被暴走族团团围着,她却不怎么害怕,神态依然很是平静:“OPPA,他说,你车技很厉害,想和你比一比。”
唐谨言看了看对方的车,冷冷笑了笑,摇头道:“回绝了吧。”
“为什么?”徐贤挺好奇的,按理说唐谨言不是个怕事的性子才对。
唐谨言笑道:“一般这种突如其来的比赛,加上他们人多我们人少。这种前提下的彩头都不怎么对路,不信你问问。”
徐贤真的问了:“你们打算用什么做赌注?”
对方咧嘴一笑:“你。”
果然。徐贤耸耸肩,却没感觉惧怕,心中反倒想的是果然还是混黑的了解这种破事。唐谨言语言不通都能一眼猜出对方肚子里有几条肠子,交给他解决就好了。
唐谨言摘下头盔递给徐贤:“虽然这么说好像很韩剧,不过我还是要说,我不会拿你来做赌注,哪怕我有必胜的把握。”
徐贤听得心中高兴:“那你这下要干嘛?”
“打架。”唐谨言话音未落,骤然出手。将对方领头的狠狠扯下了车,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老拳。其他暴走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呼小叫地纷纷下车冲了上去。
徐贤有些紧张地抱紧了手里的头盔。
然后她就看见唐谨言如同虎入羊群,指东打西,她看不懂他的动作是不是有什么道道,总之看上去很有力量的美感,比电影里看见的还帅气。并且没有电影里来来回回打那么久,他那醋钵大的拳头几乎是挨着就跪,砰砰啪啪地没几下,对方就躺倒了一片。有人在原地踌躇了一阵,冲着徐贤跑了过来,唐谨言看也不看飞起一脚,直接把那人踹飞了好几米外,“砰”地撞飞了一辆摩托,那人辛苦地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前后不过一分多钟,十几个暴走族全部躺在地上呻吟,干净利落。
果然是一辈子打架打出一片天的霸王龙啊……徐贤呆滞地看着唐谨言,却见他没事人似的拍拍手掌悠哉悠哉地走回来,轻松地拿过头盔戴起:“今晚够爽。”
徐贤很是无语。你那是一个打十几个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揍了个小学生呢这么若无其事……
重新启动摩托,他们没有回头,反而继续前行。唐谨言这回骑得并不快,凉风习习拂过,倒有了点夜间兜风的感觉,和来时的场面仿佛两个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