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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抚使请。”史天泽冲着赵文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文义微微一笑,手里握着节杖,径直大步走进去,没有丝毫谦让的意思。而站在史天泽身后的伯颜和怀都,脸色都是微微一沉,怀都刚想要上前呵斥,却被伯颜眼疾手快拽住了衣角:
“手持节杖,则象征皇帝亲临,如果换作你我奉大汗之命手持节杖出使南蛮,也应当如此,设身处地考量,赵文义所做无可挑剔,甚至为人臣子,忠君之事,应当如此。”
怀都愤愤不平的瞪了赵文义的背影一眼,和伯颜一起走向大堂。
尤宣抚已经站在大堂门口,见到赵文义,不由得微微一笑:“来者可是赵相公,鄙人尤宣抚,添为我大蒙古忽必烈汗麾下马前卒,大汗命某前来,全权代表他的旨意。”
赵文义点了点头:“尤先生之名,赵某久仰。”
本来只是一句客套寒暄之语,只不过赵文义似乎故意把“久仰”两字咬得很重,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是万万有意,作为大明几次的手下败将,要说尤宣抚什么都能看得开,那根本不可能,尤其是他毕生的心血毁在了叶应武的手中,让蒙古一统天下的美梦破灭,这是尤宣抚永远都不可能忘怀的耻辱。
而现在赵文义话里有话,分明就是在强调尤宣抚几次在大明手下吃亏的事,而且强调的不着痕迹,让尤宣抚想要反驳一时间都找不到把柄,只能独自吞下这一口气,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坐到座位上。
跟在后面的史天泽也是官场和沙场上的老狐狸了,哪里还能听不出来前面两个人一句话之间的龌龊,只不过史天泽也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微微皱眉看向赵文义,这一次南蛮使节态度的强硬已经超出他的预料,史天泽之前和前宋在谈判场上也没有少交锋,只不过每一次宋人都是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进出,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样子和几条失魂落魄的野狗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到了今天,虽然是在蒙古的地盘上,虽然是重兵重重之中,史天泽却有一种自己才是那野狗的错觉。
南蛮子,大明,终究不是那个可以随意蹂躏的大明了。
他们不仅仅是从战场上找回了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史天泽眯着眼看向赵文义,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他虽然经验丰富,不过那都是对付前宋的官员和将领,在这大明的官员面前,在座的所有蒙汉将领,都是一样的没有经验。
唯一能够靠得住的,竟然是坐在上面有些失魂落魄的尤宣抚。
赵文义甫一坐下,旋即冷声说道:“本官此次前来,便是代大明问询,贵国在陈州兵围我大明市舶司府邸,不知是何意?”
尤宣抚沉默片刻,斟酌词句说道:“陈州市舶司藏匿要犯,我蒙古将士自然应当上门索要,而市舶司竟起府中兵将与之相抗。抓捕贼寇,为我蒙古将士之职责,上门搜查敌人,亦是理所当然,且也是为了两国之和平安定,陈州守军并未硬闯,于情于理都是贵国之错。”
不等尤宣抚说完,赵文义便哂笑一声:“当初蔡州签订之合约,尤先生也是在场者,想必尤先生很清楚,合约上白底黑字写明,陈州市舶司是大明的领土。某想贵国以任何形式、任何借口对市舶司府衙动武,都是想要进犯大明领土,对大明开战吧?!”
声音切冰断雪,整个大堂上的气氛一下子冰冷。
一众蒙古将领下意识的微微前倾,手已经按在了刀剑上。
显然尤宣抚也没有想到赵文义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强硬,当初蔡州谈判的时候,叶应武虽然也是一般无二的寸步不让,但是当时叶应武只是绵里藏针,一一反驳尤宣抚提出来的要求,而现在赵文义已经不是在反驳,而是在诘责。
尤宣抚轻轻咳嗽一声:“那此次抓捕了二十多名贵国的间谍和哨探,不知道贵国又作何解释,难道这也是为了两国的和平相处?”
看了尤宣抚一眼,赵文义淡淡说道:“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尤宣抚尤先生之前在临安,也是作为蒙古的间谍吧,唆使贾似道向蒙古投降、引领张弘范祸乱江南,几欲亡我大明于腹中,一手葬送前宋,尤先生的种种事迹,不知道算不算的上间谍和哨探所为?而本官曾是前宋官员,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贵国和前宋之前,也曾声称兄弟友好之邦。”
尤宣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实际上赵文义有些强词夺理,但是这说的正好是他的黑历史,也是尤宣抚不想被人知道的一段经历,毕竟豪爽直率的蒙古人往往看不起这种偷鸡摸狗、在别人背后下绊子的行径,果然不等赵文义说完,在场的很多蒙古将领都用复杂的神情看向尤宣抚。
在临安卧底的这一段经历对于蒙古来说也是高度保密的,只有忽必烈、真金太子等少数上层人士才清楚,所以很多蒙古将领只是隐约知晓,今日被赵文义直接揭穿,自然让尤宣抚很是难堪。
虽然是为了蒙古,但是毕竟他还是做了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