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衣男子脸上的冷笑,尤宣抚和真金太子都是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不过尤宣抚旋即正色说道:
“不知道这位先生是什么来路。…,..而且此处既然是我蒙古使团落脚歇息之处,晚上有什么商量吩咐的,恐怕先生还管不到吧。而且先生进门一声不吭便直接去摸人被褥,不觉得失礼么。”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回到文天祥身边,看了文天祥一眼。文天祥冲着白衣男子郑重的一拱手,然后转身冷声说道:“尤先生这个问题,不知道是问谁?”
尤宣抚和真金太子看到文天祥这个动作,突然意识到什么,放眼整个大明,能够让大明左丞相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恭敬行礼,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只是······只是这个人竟然······
不等尤宣抚回答,文天祥冷声说道:“这是我们大明明王殿下,身为大明之君主,当与贵国大汗同列,尤先生身为臣子,与天争声,某还想问尤先生不觉得自己太猖狂了么!在这大明的土地上,如此与大明之君主交谈,还真是可笑!”
没想到文天祥竟然“义正言辞”的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尤宣抚和真金太子本来就震惊于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份,一时间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而叶应武只是轻轻一笑,看向一直低着头的真金太子:“不知道尤先生这位随从是什么来路,本王还真是颇为好奇。”
真金太子只是一声不吭,而尤宣抚勉强镇定下来,冲着叶应武一拱手:“不知道是明王殿下亲临,还望明王殿下恕罪。这随从是某的下属,刚才某吩咐他一些事宜,难不成明王殿下以为有什么不妥。”
叶应武上前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真金太子一番,冷冷一笑,缓步走回到文天祥身边:“现在某身为大明君主,亲自过来和蒙古谈判,尤先生不过只是贵国的一介幕僚,还不配与某面对面而坐,更不配和某谈论金银土地之归属赔偿问题,所以还请尤先生现在回去,让忽必烈或者哪个足够身份的人过来,否则从即日起,大明将会对蒙古全面开战。”
“你这是在威胁蒙古?!”尤宣抚的手都有些颤抖,没有想到叶应武竟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他很清楚大明现在的囤积粮草和久战疲惫之将士,根本不可能拿出来和蒙古决一死战,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现在更加虚弱的蒙古相比,大明还是占据优势的。
只要叶应武真的下定决心和蒙古全面开战,还是有把握多拿下几个州府的,尤其是大明觊觎已久的东川、河洛或者淮北,这些都是可以直接威胁蒙古腹心的州府。当然,话说回来,叶应武也要面对当初南宋端平入洛时候可能发生的惨案。
叶应武微笑着看向尤宣抚,什么都没说,而他身后小阳子已经默然向前一步,手按刀柄。
“好好好!”尤宣抚伸出手指着叶应武,“好你个叶应武,这一招还真是决绝狠辣,那咱们两国,以后就······”
“且慢!”一直低头一言不发的真金太子霍然开口,打断尤宣抚。
尤宣抚一怔,而真金太子上前一步,一挥衣袖,冷声说道:“本王乃是大蒙古燕王,当朝太子,孛儿只斤·真金,不知道明王殿下以为本王在此,可否和明王殿下谈判?”
“嘶!”文天祥和小阳子他们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的看向叶应武,自家明王殿下还真是料事如神,没有想到这里竟然真的藏着这么一条大鱼。忽必烈的皇长子、蒙古鞑子的皇太子,这就是未来蒙古的大汗啊。
只不过叶应武却是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看了真金太子一眼:“真金太子远道而来,自然不能委屈在这小小屋舍当中。宋瑞,你立刻在某所住的府邸中为太子殿下安排一处歇息的地方,今天某就和太子殿下好好谈一谈两国和谈之事。”
尤宣抚本来还想要阻止,不过真金太子摆了摆手,旋即微笑着说道:“那就有劳明王殿下了。”
叶应武点了点头,看向满是紧张神情的尤宣抚,嘴角掠过一丝笑容:“尤先生放心便是,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是贵国太子这样尊贵的人,我华夏千百年来利益道德之邦,岂会为此坏了祖宗规矩!”
虽然也知道叶应武说的不假,不过毕竟这是当朝太子,如果出了什么事,忽必烈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死死攥紧拳头,尤宣抚看向真金太子。
也罢,也罢,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由他去吧!
大不了到时候大家死在一处!
真金太子只是看了叶应武一眼,旋即负手而立:“有劳明王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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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巨大的舆图摊开,四周烛台全部点亮,将并不算装饰豪华的大堂照得金碧辉煌,总算也是能够配得上站在舆图两边两个人的身份。当然了,此时真金太子和叶应武的目光全都汇聚在这张巨大舆图上,一时间还都顾不上周围的装饰如何。
叶应武轻轻一笑,接过小阳子递过来的长杆,在舆图上一指:“今天白天宋瑞和尤先生已经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