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术先走?”文天祥看向叶应武,有些吃惊。
叶应武点了点头:“阿术的敌人至始至终都不是我们,而是吕文德,咱们索性就不要管他们两个,让他们去打他们的,咱们就专心的打咱们的,最后所为的,不是支援吕文德和襄阳,而是让阿术南来的大军受到重创,使得蒙古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元气南来,甚至??????”
“甚至迫使蒙古不得不选择另外南下的道路。”陆秀夫神情一震。
从北方南下,实际上就只有三条道路,最西面一条是四川,经大散关、阳平关进入汉中,然后顺着汉水直下或者顺着蜀道平定川蜀,掌握大江上游,这是当初忽必烈的兄长蒙哥执意要走的一条道路,结果蒙古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入川蜀,一路横扫,最后却不料眼看这就要看见大江,却被王坚凭借着钓鱼城死死挡住。
蒙哥战死,蒙古军北撤,川蜀道路崎岖,利于防守不利与进攻,而且也没有办法发挥蒙古骑兵强悍的平原冲击能力,所以在蒙哥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忽必烈立马转变方向,改为走中路。
中路实际上就是直下襄阳、鄂州,拦腰切断大江,这同时也是当初岳飞北伐的路线。在鄂州之战中忽必烈实际上马上就要成功了,最后却不得不会都抢夺汗位,成为蒙古大汗之后,他对此自然更是热衷,只不过南宋趁机整修襄阳防务,经营的铜墙铁壁一般,导致忽必烈不得不先修生养息,不敢轻易对这个带刺的东西下嘴。
叶应武想要将阿术打败,就是为了逼迫忽必烈不得不再考虑最后一条道路的可行性。
东线,东线实际上是南上北下的最平坦的道路,从山东河南直接可以冲入两淮,这也是当初南宋北伐和金国南下最常走的一条道路,两淮至今仍然是蒙古和南宋来往对峙的最前沿和最惨烈的地方。
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城池都已经在不知道是第几次易手。而南宋此时的两员大将李庭芝和夏贵,也都是身在两淮,正是凭借着这两员大将,南宋才能在两淮一直到胶东这一条线上打的有声有色。虽然进攻不足,但是让进攻的蒙古军吃瘪却是肯定的。
如果中线不通,西线又已经早早地被否定,那么忽必烈就不得不选择双方力量犬牙交错、错综复杂的东线,沿着平坦的两淮南下。这意味着蒙古骑兵将会有足够的空间发挥他们的本领。但也意味着南宋的水师将会一路上毫不留情的打压。
众人忍不住看向叶应武,这个难题就这么抛给忽必烈,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现在更重要的是,襄阳,应该怎么打。
叶应武看向众人,片刻之后方才站起来,在身后的木图上接连敲了两下。叶应武的速度很快,但距离比较近的文天祥还是一眼看了出来,忍不住轻轻惊呼道:“潼川府,郢州!”
“没错。两路出兵,天武军直接挺进到郢州,郢州城池同样坚固,而且依山傍水,易守难攻,这样的话我们有进攻和退后的余地,而且郢州频临汉水,水师随时可以北上支援。”叶应武缓缓说道,“而潼川府,是整个川蜀仅次于成都府的重镇。泸州若是水路同进,进攻潼川府的话,凭借刘整上一次已经被杀得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若是没有阿术的志愿很难坚守。”
“成都府甚至整个川蜀都会被威胁。”一直沉默的章诚开口说道。“使君端得好算计。”
叶应武却是苦笑一声:“不管是不是好算计,现在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整个襄阳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某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啊。更何况刘整这几个人也都算得上当世名将,岂是那么容易好对付的。”
对视一眼,文天祥等人躬身说道:“还请使君放心。某等必当全力以赴。”
叶应武摆了摆手:“襄阳还不会这么快就打起来,咱们先放在一边,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就是整个兴州的民政。”
文天祥冲着谢枋得使了一个眼色,谢枋得当下里也没有犹豫,径直站了起来:“启禀使君,自从黄州和蕲州等江北民众陆续迁移到兴州以来,兴州百姓已经逐渐上涨到将近二十万,再加上各处天武军和从江南西路各个州府抽调而来的壮丁,整个兴州三县之地上的百姓人数实际上已经到达二十七八万,虽然和那些腹地的州府没有办法相比,但是相较于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荒地来安置这些百姓,并且需要更多的粮食以及一些布匹等来帮助他们度过第一年。”
叶应武咬了咬牙,情况的复杂程度虽然还没有超出他的想象,但是叶应武也不得不承认之前自己的确有些低估了,毕竟从北面陆陆续续迁移过来的,实际上都是些老弱病残,真正的壮年男子不是战死在一次又一次的边境冲突上,就是不知道被哪边的人拉了壮丁,当然从现在来看十有**是北面蒙古。
对于现在的兴州,凭借着三县土地,实际上是很难供养着十万百姓的,即使是江南西路各个州府一直在拼命地向着兴州输送人力物力,真正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由叶应武和兴州文武努力。
“都说说吧,现在也算是整个天武军和兴州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