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声锐响划破寂静的黑暗,伴随而来的是点点银光。
“使君小心!”护在叶应武身后的江铁暴喝一声,几乎是瞬间胯下战马有如利剑前出,硬生生的挡住叶应武的侧面。不过不用江铁舍命相护,沙场老兵出身的几名百战都亲卫毫不迟疑的一拨马刀,那一道寒芒擦着他们的肩膀飞过没入黑暗中。
“戒备!”江铁没有丝毫犹豫,百余名骑兵在宽阔的大道上瞬间收缩成一个圆阵,将叶应武护在中间,而十多名本来就在外围的骑兵不退反进,背后精致的短弩同时抽出,飞快的上弦扣动扳机,一连串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片刻之后箭矢射来的方向又重新被密集的箭矢所覆盖。不过想来那刺客也不是傻瓜,早就已经没于黑暗当中了。
骏马长嘶,杨絮带着十余名六扇门将士姗姗来迟,这些马只不过是普通战马,远没有百战都穷赣鄱之力凝聚起来的战马马力好,能够一路追上来已然是极限了。
“属下护卫不周,还请使君赎罪!”虽然知道这实际上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该走的步骤杨絮还是一点儿都不差的。
叶应武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前方萍水楼已然浓烟滚滚,怕是我们来晚一步,不过亡羊补牢某到想试试。走!”
话音未落,黑衣青年已经纵马当先,身后百战都和六扇门精锐紧紧簇拥,就像是簇拥着他们的王者。虽然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但是并不能够阻挡着一道道刺破黑暗的身影。
————————————————————————————
浓浓的黑烟从萍水楼的窗户中翻涌而出,虽然隔着百丈也能听到来回奔走的人们呼喊的声音。不过好在萍水楼依着赣水而建,倒是取水方便,这浓烟滚滚也多是因为沾了水的木质楼板燃烧不充分而发出来的,只不过这滚滚浓烟虽然不敌冲天大火,却也足以让方圆一里之内的百姓惶恐不已。
“沈飞呢?”叶应武在慌乱的人群之前勒住战马,眉头紧锁。
作为隆兴府第一酒楼,萍水楼从来都不缺饮宴的客人,即使是今天城中有头有脸的权贵都前去醉春风赴宴,也难以阻挡这高楼之下停满华丽的马车。
熊熊火焰已经吞噬了下面几层,正在缓缓向上蔓延,而那滚滚黑烟就是因为下面的人拼命挑水灭火引起的。或许是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场景,又或许是在这大火之前方才感觉到生命的卑微,不只是仆人就连那些平日里仪态端庄的富贵人家、读书人士,都哭爹喊娘的在照脸天际的火光中拼命逃窜。
只不过在叶应武看来,这逃窜只是让场面变得无比混乱。
“百战都前出,维持秩序!”火焰之中萍水楼已经摇摇欲坠,没有军中专用来救火的水龙,只凭着几个大缸还有十多名壮汉来回挑水,叶应武对于能够把火扑灭还真的表示怀疑。
更何况这火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
所以叶应武只是象征性地让百战都驱散前方人众,并且摆出官兵前来救火的架势。而他自己则飞身下马,冲着江铁和杨絮打了一个手势,虽然不情愿,两人也不得不召集得力手下紧紧簇拥着黑衣青年径直往萍水楼下缓坡处的沈府而去。
“小心刺客!”还没等叶应武远去,身后百战都就爆发出一声惊呼,叶应武脚步一顿,只是微微侧头看了江铁一眼,让他回去把持,然后径直往前走。
江铁虽然不放心叶应武,但是毕竟军令如山,作为天武军的一员使君的命令他自当遵从,急忙匆匆折回,而那人群中暴起发难的两名布衣刺客似乎也意识到叶应武并不在百战都层层护卫之下,只不过此时脱身却已是难上加难。
“杀——”被刺客两次三番如此,江铁也是怒火中烧,欺负欺负六扇门和锦衣卫也就算了,现在敢在天武军第一精锐百战都头上动土,岂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是如此,百战都其他士卒自然也是如此,雪亮的马刀一拥而上,还没有等江铁赶回去,两名此刻就已经被乱刀分尸。因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活口的必要。
看着江铁折而复返,再看看周围繁杂的人群,杨絮银牙暗咬,腰间佩剑已经出鞘数寸,只不过身边的黑衣男子猛地握住她白皙的手腕:“不可轻举妄动。”
“可······”杨絮一怔,却也顾不得叶应武死死攥着自己的手腕,微微颔首。此时握剑在手,无疑是在招呼刺客围上来,皇城司从来都不缺聪明之人。
还没有等两个人跑出几步,前方就已经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声:“杀人了!谁来救救啊!”
微微一怔,叶应武和杨絮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都察觉到对方眼眸中的震惊,当街杀人,就算是晚上也没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众。难道这沈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贾似道的眼中钉和肉中刺了吗?
是贾似道难得的高瞻远瞩一回,还是沈家在天武军了解之外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前方的妇孺已经开始尖叫的向这边跑来,青石地板上撒满鲜血,不断的蔓延。不远处几个几乎被人群所掩盖的轿子呈现出来,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