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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木匠(一)(1 / 9)

木匠的工作台

作坊里的木匠,有固定的工作台,工作台是用厚木板钉成的木架子,摆放在干活的地方,一般不挪动。串乡木匠不同,有作无坊,到雇主家干活时,随时支一个。把一块硬挺的厚木板支架起来,前低后高,前头随便顶在墙上,树干上,或者什么重物上。板面上铺钉一块锯出三角豁口的薄木板----卡口(如图2),一个简易实用的工作台就做成了。木匠叫它“楞”,大概是向前斜楞的台面的简称,带卡口的木板叫楞板。如叫它作斜板、木板、台面或面板等名称都不能说明它的实际功用,叫楞板才有专指性。应是经历许多年代才筛选定的专用名称。木匠在楞板上刨刮木料,画活,垫着它“成功”小件的木活。

“卡口”也叫班妻,传说是鲁班妻子发明的。鲁班在楞板上刨木料,总要让妻子用手顶住木料,久之,鲁班妻子就发明了卡口,解放了自己。实际上,这是外行人知其一,不知其有二的误识。薄板卡口的主要作用是顶着木料,而且刨刮时刨子可以前出,不致使料头刨不到位。这种卡口出现之前,比卡口构造复杂的多的刨子肯定已经问世,即使最早发明刨子的木匠,也一定会随时发明卡口,无需用人力顶着,更何况是聪明的鲁班。再者,用人力也顶不住木料,尤其是需要批量加工的木料。谁若不信,可不妨一试。

“班妻”应是另一种卡口(见图2),虽然名字相同,但作用不一样。刨刮稍宽些的木板板面(木匠叫它大面),平放在楞板上,前头顶在薄板卡口上即可。若刨刮木板的厚度面(木匠叫它小面),由于大面立起,小面着楞板,受刨刮之力后自然立不稳,必须用人扶着才好加工,尤其要用力按扶住木板的后头,不然刨子运行到前板头时,后板头会撅翘起来,刨不出所需要的效果。在一短方木上(长度不超过楞板的宽度),横着锯剔出一个豁口,豁口宽度大于木板的厚度,并用钉子透过豁口底,固定在楞板上。把木板放进豁口,前端顶进薄板卡口的三角豁口,后端用一木楔与方木豁口卡住。这样,木板的前后两端都有着力点(后端是被夹住的),就立牢稳了。鲁班妻发明的应是这种卡口,多量地刨刮宽木板的小面,必须用这种卡口。“严缝”(板材粘接前,需要把两板之间的缝隙消除,行话叫严缝)时更离不开它。

木匠与板凳

木匠干活儿离不开板凳,四角八乍的长条板凳(如图3),又叫木马?用着稳当,搬动方便。锯木料,凿卯儿垫着它,登高干活儿踩着它,楞板下面也可支着它。木匠每到一个新雇主家,第一件事就是要雇主备几条板凳。

以前,几乎家家都有板凳。板凳有粗细之分。细板凳做工细,凳面儿四沿儿刨出花线条,面儿下面时装饰板---花牙子,凳腿有圆形或方形,若是方形腿,腿面外楞也有用花线刨刨出的花线条。细板凳大多与八仙桌配套,涂刷油漆。客人来家,就坐在板凳上。更讲究的人家才有圈椅或割角攒边的方凳。普通人家只有粗板凳,既是生活用具,也是干活工具。木匠干活儿用的多是雇主向邻居借来的粗板凳。木匠人多时,用的板凳也多。

现在,供人坐着的物件多种多样,唯独长板凳被逐出家具一族,没人再打造。旧有的板凳多被废弃,所余无几,就是乡村中也不多见了。木工做活,想使板凳,已很不方便了。

旧时,鞍子铺的鞍子匠,有专用的大板凳。大板凳长约五尺,厚约四、五寸,面宽八、九寸。鞍子匠干活儿,就骑坐在上面。刮拉砍铲,使用年头多了,厚重的大板凳,遍体坑凹,伤痕累累。

木匠有了板凳,支起了楞板,就可以干活儿了。

所谓“邋遢木匠”

做木架,占用场地大,只能露天作业。正月里虽然有了春的信息,却驱不走寒冷。木匠们都穿着棉衣,开始干活时,棉衣就穿不得了,既笨又热,闪掉棉袄,只穿绒衣,干活才利索,甩的开膀子。“干净瓦匠,邋遢木匠”。瓦匠干活儿,大堆的砖石泥土越用越少,场地也越来越干净。木匠干活儿,出废多,刨花,木渣,碎木头子,一大片,场地也越来越杂乱。

做木架锛砍下来的碎柴特多,遍地皆是,伸手即拾。天寒地冷,随手抓拢些碎柴,燃一小堆火,把墨斗放在火堆旁边烘烤着。墨斗里的墨料要用水洇湿后才能弹线用,湿墨和湿线绳常被冻得僵硬,放在火边烤着,随时可用,用后再放回火边。火堆不可太大,也不可太旺,太大太旺烧柴多,总添柴费时间,影响干活。把些湿柴捂压在火堆上,火着得慢,但冒烟,烟气弥漫熏人。工间小歇时,添些干柴,把火弄旺,披上棉袄,围着火堆喝水。“饿死的厨子三百斤,冻死的木匠烟熏味儿”,一边烤火,不忘说句逗趣话,表白职业优势是用柴方便。其实木匠身上并没有太多的烟熏味儿,这只是对木匠烤火方便的一种夸张说法。不过他们身上常有木头味儿却是真的。接触什么木头有什么味儿。接触柏木有柏木味儿,接触松木有松香味儿,若接触那种火杨木,身上有一种臭杨木味儿。这些味儿,木匠自己并不觉得,只有旁边的人才嗅得出。

所谓“长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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