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彦跟斑莫的监护下,李慕云的伤势好得很快,或许还有年轻力壮的关系,五天后他便已行动自如,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大夫还是嘱咐他不要练武或是剧烈运动。
“听到没?剧,烈,运,动。”塞彦嬉笑着一字一顿地‘善意’提醒,边说话的同时,还眼指不远处廊庑下坐着的婉儿。
李慕云何等的聪明,只消一下便已听出塞彦是另有所指,立马高高的举起手,“混小子,”大有教训他的意思。
塞彦精得跟猴儿似的,说完,撒腿就跑,谁还杵那儿等着挨揍呢。
李慕云怒笑着放下手,“算你小子跑得快。”转眼又继续朝婉儿的方向行去。
他本就是处理完事情过来找她的,谁知塞彦那小子非听斑莫的,斑莫自己没时间,硬要塞彦跟过来看着他,还好最后塞彦识趣,不然,自己还得想办法支开他。
苦苦捱了五天,李慕云已经饱尝相思,好不容易将身体养好了,还得第一时间去处理公务,处理完了吧,还要受那两小子的监视,若非他聪明,早几天就安排了事情给斑莫,指不准今天又被他俩拖回房里大眼瞪小眼了。
青瓦廊庑下,婉儿穿了身烟罗百花裙,明媚的日光映得她雪肌剔透,潋滟眸底也被映上了半圈光晕,眉山远黛一动不动,似在出神,远观活像个瓷娃娃般精致可人。
李慕云刚行至她身边,她却像是早已察觉,侧头嫣然巧笑,“你来啦。”
“呵呵,想我了没?”李慕云从后拥住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肩,弄得她有点痒痒的。
婉儿羞怯地用后背推了推他,娇嗔道,“给人看到了多不好~”
哪知李慕云佯怒道,“嗯?我看谁敢说本王。”
婉儿被他逗得一乐,见他誓有得不到答案便不会松手,只好言道,“想了。”
李慕云这才‘呵呵’一笑,松开她,坐到了她并边上,神采飞扬的告诉她,“今天是特意过来找你的,再过几日就是黄道吉日了,要是你这边没问题,我就将婚礼的日子订下来了。”
婉儿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只道,“但凭君做主。”
李慕云搂住她的肩,将她柔弱无骨地身子外怀里紧了紧,幸福地闭上眼,唇角不可遏制地上扬,他说,“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的一切都仿佛做梦,婉儿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婉儿也闭上眼,听他所言,想起过去的种种,料想这三年多的时间,李慕云不仅没有忘记她,更没有因她曾是李慕辰的人而嫌弃她,为了她的自由,他可以冒死刺杀储君,甘愿被利用,曾几何时,她现在这份自由的生活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若问她现在是不是梦,其实她才是那个已经分不清现实的人。
一切,美好得犹在梦中。
“不论是与不是,今后婉儿都会陪着你。”她是真心实意地在讲这句话,“除非……”
“除非?”李慕云被她的突然转折睁开了眼。
婉儿也睁开,“除非你哪天不要婉儿了。”
“胡说!”李慕云有些激动,他板正婉儿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认真道,“不会的,我绝对不会不要你的,”再一次将她入怀,“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放手!”
李慕云向婉儿承诺的婚礼于几日后的黄道吉日盛况空前的举行了。
虽没有在京城时太子妃仪驾的隆重,但婉儿心知,这已是李慕云能够给她最好的了。
就像老人们常说的,一个爱你的男人,不是看他给你什么,而是看他有什么。
李慕云向来从简,此次大婚只怕是花去了王府大半年的开支,燕青好像也有事先悄悄告诉过她,说她家王爷为了姑娘你,亲自跟管家在书房算了一下午,把王府下半年可以挪用出来的花销都拿了出来,咱家王爷真真是喜欢姑娘喜欢的紧呢。
连着几日被燕青和塞彦轮番打趣,婉儿倒也习惯了,今天是她真正意义上出阁之日,一大早她便着上了那身由城里最好的成衣坊定制的大红喜服,十指指甲也涂上了大红的蔻丹,趁着她袖下露出的娇肌雪白一片。
她蒙着红盖头,听着外面百姓的道喜和欢呼声,幸福两个字像无数粉色的蔷薇怦怦绽放,然后那些花瓣又突然震动起来,化为一双双蝶翼在自己的周身盘旋飞舞。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喜悦,是一种对未来美好的无限憧憬,还是正喝着一碗总也喝不完的甜汤,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浸在蜜中。
是夜,新房里。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终于苦苦等到了这一刻。
大红的龙凤双烛隐在了描金暗纹的薄纱幔帐外,染了**的烛光将床上两个衣衫尽退人脸上都映了一层妖娆妩媚的美。
李慕云溶金的俊脸慢慢低下,像是在宣读着誓言般,在婉儿的蓉耳变呢喃着,“婉儿,你今夜真美。”
“你是我的,我的婉儿。”
“从今以后,你将完完全全只属于我。”
“……没有人再会跟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