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
他被人打了!
堂堂绣城人大主任,竟然被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个体户给打了?
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季退思脸上不仅是挨打的地方,而是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他的脖子上青筋毕露、怒目圆睁,不敢置信的喝道:“你,你敢打我!”
“嘿,是你自己要我打的。这样犯贱的请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这人一项尊老爱幼,季主任的要求,我当然要满足。”
胡文海眯着眼睛,说出能让人吐血三升的话来。这样的台词,在电影里当然能让人笑的合不拢嘴,但真的发生在谁的身上,恐怕当事人肯定要笑不出来。
“我,我跟你拼了!”
季退思丝毫不顾自己的年纪,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了上来。然而他刚一迈步,腰间就被一双手给抱住了。
“误会!”
冯局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才拽住了暴走的季退思。
“冯长生你什么意思,没看到他刚才打了我吗?什么误会?我今天不揍他连他妈都不认得,我就跟他姓!”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突然落在了季退思的脸上。
“你可别跟我的姓,我老胡家八代贫农、根正苗红,哪有你这种社会的蛀虫?”胡文海指着季退思的鼻子,一脸的嫌弃。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季退思甚至忘了挣扎和愤怒,而略微楞了一会儿。
然后他似乎平静了下来,只是猛喘了几口粗气,压低着嗓子咬牙对冯局长说道:“冯长生,你松手。好了,我没事了!”
“季主任,误会,这是误会啊!打不得,不能打啊!”
季退思越是不挣扎,冯局长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一丝一毫也不敢松手。
“误会你mB!”
季退思终于爆发了,他回身一脚踹在了冯局长的大腿上,两人当即失去了平衡,顿时像两个葫芦一样滚作一团。
“冯长生,我×……”季退思嘴里脏话不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冯局长的身上,仿佛将他当做了胡文海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然而即使如此,冯长生抱着季退思腰间的手,硬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放松。这么多年牛棚和干校经历,倒是锻炼了季退思的体力。不得不说,打起人来那是真疼啊!冯长生若非是凭着胸中一口气硬顶着,说不定早就晕过去了。
就在季退思打的兴起的时候,突然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背上,一只手——
啪!
季退思的后脑勺又被打了一巴掌。
这一次,所有在场围观的人,张开的嘴巴都能放进去一只拳头了。
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季退思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这下是彻底停了手。他回头,看着居高临下的胡文海,阴测测的点点头:“好小子,我记住你了。你等着瞧,看我怎么弄死你!”
“季主任,别说了!”冯局长趴在季退思耳边说了一句话,顿时让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新科公司?胡文海?好、好,真好!”季退思点头,倒也真是光棍:“是我有眼无珠,今儿这事儿算我倒霉。嘿,我认栽了!”
要不说季退思这人××之前也不过做到商业局局长的位置,说话实在是没有水平。一身的江湖习气,倒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当年因此下了牛棚、进了干校,却也因为一身的江湖习气,在干校结识了一位贵人。能够官复原职、再上一步,这位贵人也是出了力的。
虽然没见过胡文海的样子,但季退思毕竟还是听过他的名字。情知自己这是踢到了铁板上,当即光棍的认了栽。
“怎么,不要跟我姓了?”胡文海笑笑,俯下身去:“别啊,你这还没把我打的我妈都认不出我来呢,要不您继续?”
季退思脸上表情一阵变幻,突然咬了咬牙,抡起手掌就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暴雨般的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季退思的脸很快就肿的好像一个猪头了。
就连胡文海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拿得起放得下。一个五十多岁的地级市人大主任,就这么当众扇自己的嘴巴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胡文海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季退思出乎意料的举动,让他有些难以为继。
“好了,胡总、胡总,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冯局长顾不得满身的疼痛,笑脸相迎了过来:“我们工作有不足的地方,你看我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是不是今天就先到这里。改天,改天我登门赔罪!”
胡文海退后一步,季退思不愧是个老官场了。看似泼皮无赖式的一番自打自脸,却将他逼到了墙角。
商业局的人毕竟是吃了亏,堂堂绣城人大主任把自己抽成了猪头。如果他再这么闹下去,到时候想必肯定会流言四起,甚至是绣城官场人人自危。
这个季退思,狠,真是太狠了。
不过,如果他们能把自己的这些“聪明智慧”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