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洗三礼,回府的路上,玲珑问颜栩:“您没认错人吧?”
颜栩却道:“你那个小厮倒是机灵,再过两年,让他到中路来吧。”
睿亲王虽然不认人,可也知道双喜就是甜水巷里拿他银子给他跑腿的小孩儿。
玲珑很高兴,爽快地答应了,从山东来的这四个人,连同李升,都对她忠心耿耿,如果有机会,她想给他们寻个好前程。
能到中路,那日后即使没有官身,也能有个世袭的军户官籍。
她笑着谢过颜栩,颜栩就问起二堂兄金子焕的事。玲珑便道:“二堂兄原是九月成亲,可正好和咱们撞上,婚期就改到明年三月,到时咱们要送份厚礼才行。”
颜栩听她说的是“咱们”,显然是已经把他和她连在了一起,心里欢喜,便道:“那是应该。”
他撩开车帘看了看,侧身对玲珑道:“你好不容易出来,我带你四处逛逛吧。”
没嫁时王府时,玲珑常常在夜里跑出来,但那时都已宵禁,无论白天多么热闹的街市,到了夜里都是一片清冷。
听说要四下逛逛,玲珑挺开心,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女子出嫁后能够经常出来走动,但也只限于社交应酬,大户人家的女眷,即便逛街,也是坐在轿子或者车上。
玲珑已经很满足了,她问颜栩:“听说京城里有个专门卖金鱼的地方。”
颜栩道:“你说的是徐家园子,那里都是卖金鱼的,只是现在天气冷了,金鱼不好养,你若是喜欢,等到明年春天,我带你去多选一些......我记得东路有几只大缸,好像养了很多金鱼,那都是多年的名种,养起来容易。明天我让人给你搬到珏音雅居。”
玲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东路,便问道:“听说东路住着的都是宫里来的那些人,那边园子大吗?”
颜栩便道:“早前母后赐了十几个宫女,我让她们都做了丫鬟。你若是嫌她们碍眼,改日我和母后说了,把她们都放出去。”
根本不用问,玲珑也知道这些宫女是做什么的,就是传说中教皇子男女之事的那些人。
不管颜栩有没有睡过那些女子。她也不想让她们留在府里,颜栩既然主动说要放人,那就没必要和他客气。
“好啊,那就有劳王爷去请示母后吧,毕竟都是服侍过王爷的,有娘家的就送回娘家,没有娘家的就许了人吧,多给些嫁妆。”
颜栩在心里暗笑,她还真不客气,连人家的后路都给想好了。
“她们只是服侍我的日常起居。我哪个都没动过,你别胡思乱想。”
玲珑撇嘴,谁知道你有没有动过:“王爷若有使唤惯了的,就留下来吧。不过到了岁数的,最好是放出去,总不能耽误了她们的青春。”
颜栩摇头:“她们都比我大,早就应该放出去了,那索性就全放吧。改日你挑几个略通文墨的,到木樨堂伺候笔墨就行了,至于我的起居。就让太监们来做。”
小两口把这件事说完,马车便驶进一片闹市区,玲珑把车帘掀起一角向外看,见两旁店铺林立。还有摆摊的,甚是热闹。
马车在一间铺子门前停下来,颜栩伸手给她戴上帷帽:“到这家逛逛,说不定有你喜欢的东西。”
这家铺子从外面看不太起眼,招牌上写着锦珍轩三个字。
可进了铺子,玲珑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西洋的自鸣钟。水晶瓶子的香露,七彩琉璃的小玩艺......
这些东西,即使是在玲珑前世的现代,也是只能在博物馆或个人收藏展上才能见到,玲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早前都不知道京城里还有这样的铺子,如果知道,她早就来踩点了。
看她目光灼灼,一双大眼睛却看向窗子和用西洋美人画屏隔开的后堂,颜栩暗地里叹了口气。
小贼坯子。
“......你看上什么,只管让人包起来就行了,这是我开的......”
好吧,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啊关键。
这是咱们家自己的,你不用来偷。
玲珑怔了怔,立刻来了精神,看看这,摸摸那,颜栩微笑,她果然喜欢这些玩艺儿。
正在这时,一个高鼻雪肤的男子进了铺子,用蹩脚的汉话问那伙计:“我上个月放在这里寄卖的怀表卖出去了吗?”
那伙计道:“你那只怀表又破又旧,哪有人要,你来得正好,快拿回去吧。”
说着,伙计便在柜台底下的小橱中一通翻找,拿出只珐琅彩的盒子扔到桌上。
玲珑听到他们的说话,好奇地看过去,难怪那人的汉话说得这么别扭,原来是个......这人她见过,就是在天桥上用骆驼赚钱的波斯人!
那波斯人失望地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只怀表,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怀表,放到耳边听了听,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怀表没有弄坏,这才爱惜地用手帕擦了擦,重新装进那只珐琅彩的盒子。
玲珑的目光却完全被那只怀表吸引了,这是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