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就自己去,在这里黑吃黑算什么英雄。”玲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尤其是这种欺负小孩子的。
那人冷冷一笑:“小贼坯子,你还说你不是秦空空的人,除了那个老东西,谁会让自家子弟这么小就出来做案子。你给你师公和师傅这么卖命,让他们把你坑死了还不知道。”
玲珑呸了一声,骂道:“小爷我没有师公,更没师傅,你少在这里说些没用的。”
她不想在此地久留,虽然没把东西全都拿到手,可也不算空手而归,趁早见好就收,快快回去才是。
说完,玲珑便向房顶另一头跑去。许家的房子有正房有偏房,又有抱厦,几乎全都连成一片。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跑出很远,与方才许庭深的屋子隔了十几间。
玲珑回过头去,见方才那人已经不见了,他既然没有追上来,倒也不像是黑吃黑的。想来就是个偷儿,趁着月黑风高,在京城高门大户间行走。
忽听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玲珑站在房上向下看去,只见一匹马由远及近,马上之人一身黑衣,黑衣黑马,在月光下就像是哪里来的煞星。
就算化成灰,玲珑也认识这匹马,它叫黑子,上次就是它把她从背上扔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想到这里,玲珑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弹弓,朝着马腿就射了出去!
玲珑的弹弓是她从江苏带回来的,虽然是街上一文街买回来的便宜货,但配上铁弹子威力并不小。只是她现在人在房上,从高向下难度很大,那马又是飞奔而来,铁弹子失了准头,一下射空,在青石板路上弹起多高。
马上乘客见玲珑胆敢偷袭,身子拔起,长鞭挥出,玲珑见他攻来,一个跟头翻出去,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现在的身手也就是前世的三成,这个跟头刚翻到半空,身子就被长鞭卷起来,捆了个结结实实。
她被那人扔在马上,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听到耳边猎猎风声和马蹄的嗒嗒声。
玲珑忽然想起一件事,此时应已是三更时分,城中正在夜禁,就是那些偷偷去外城寻|欢作乐的官员们也不敢像这样撒欢儿般的在城中驰骋,可他们这一路跑来,竟似没有遇到巡查!
又跑了一阵子,那人终于勒住缰绳,对玲珑道:“你敢用弹弓子伤我的黑子,也算是个胆子大的,现在就罚你给我把风。”
玲珑只感觉到他手上动了动,那条长鞭子上面似是还有机关,她被结结实实绑在了马背上!
这哪里是把风,分明就是折磨她!见主人走了,黑子有点不耐烦,又是撂蹶子,又是打响鼻儿,摇头摆脑,在原地直打转儿。
玲珑仰面朝天绑在马背上,看着皎洁的月亮和漫天星斗,只觉得头晕眼花。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响起一声忽哨,黑子立刻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把玲珑的小心脏弄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那人站在月光下,身后还背了只大口袋。看到玲珑,他问道:“这里好玩吗?”
玲珑不屑:“风光这里独好,你要不要也绑起来试试。”
那人冷笑,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扔给玲珑:“别说我欺负小孩子,这个给你拿回去交差。”
他边说边松开捆住玲珑的鞭子,玲珑身子一获自由,便一个鲤鱼打挺从马背上弹起来,拿起那东西一看,见是枚黄杨木的镇纸。
玲珑把那镇纸在月光下照了照,又用手摸摸,随手扔给那人,骂道:“小气鬼,这货的包浆顶多十年,分明就是新货,除非是皇帝老儿用的,否则值不了几个钱。你让我拿个不值钱的东西交差,是想让我被师傅罚跪算盘珠子吧。”
这人既然当她是什么秦空空的小徒孙,那就将计就计,贼不走空,捞件东西也好,否则这马背不是白捆了。
那人显然有了几分惊异,问道:“
小子,你几岁了?”
玲珑傲然道:“小爷十二了。”
那人呵呵两声,分明就是在说“老子十二时还没有你这眼光”。这次他没小气,从口袋里掏了个玉件递给玲珑:“这个总能交差了吧?”
玲珑看看那东西,见是枚“土古”玉佩,应已出土有一阵子。她却又扔还给那人:“死人的东西我不要,晦气。”
那人让她给气乐了:“我好心分点东西给你,你还挑三拣四,这倒又不像秦空空那老东西的人了。那帮小杂种饿得前心贴后心,哪还有心思挑肥拣瘦,说,你究竟是哪家子弟?”
玲珑刚想说我早就说不是那个秦什么的人了,可她还没有开口,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天晚上跑了这么多路,这时早已饿得前心贴后心。
肚子这么一叫,就应了那人刚才说的那番话,那人没有再问,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扔给她,玲珑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两块糯米鸡!
糯米鸡用荷叶包着,喷香四溢。玲珑饿得急了,几口就全都吃了。
她刚吃完,就见那个正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怕我在里面下了毒|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