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迎面扑来,眼前所看到的全是白色,初珑紧咬着下唇,满心全是恐惧。
当她的双手触及到“重症患者病房”的牌号之时,初珑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颤抖得有些厉害,脚下更是不断的虚晃着。
颇为犹豫是否推门进入的手在空中颤抖,久久不敢推开眼前的这扇门,眼泪开始汹涌落下,滑落在嘴角,随后尝到的则是苦涩的咸味。
“明哲…”
稍稍张嘴,随后初珑欲言又止,喉咙像是瞬间被鱼刺卡住,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犹豫许久,紧咬唇瓣的初珑终于狠下心推开“重症患者病房”的大门,两扇大门徐徐向两边退去,重症患者病房床上被白色床单遮盖住的人影顿时落进初珑的视线当中。
这一秒,四周大片的寂静,静得有些诡异,静得让人感到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霎时间,初珑的双脚如同被灌上铅一般,但尽管如此,初珑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靠近病床旁边,凝视着被白色床单盖住的明哲,死命的忍住自己的眼泪。
“姜明哲,你这个混蛋,谁允许一个人走的!你回我话啊!谁允许你丢下我的!我该怎么办!”最后几个字刚一吐出,晶莹的泪珠再次顺势要从初珑的精致脸颊上滚滚滑落。
那之后,初珑的膝盖渐渐变得无力。终于跌坐在病床旁边之时,初珑惊讶的发现自己甚至连抬手去掀开床单的勇气都没有,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洪水一样不断的滴落着。
“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要去美国吗?为什么会这样……”
紧闭着眼睛,深深的吸口气,初珑努力的想要扯出一抹微笑。喃喃自语的她正用自我催眠的方式安慰着自己,仿佛一丁点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实。
“明哲,我求求你醒醒好不好…”
重新站起娇柔身躯。然而,不管初珑怎么摇晃躺在病床上的姜明哲,早已没有呼吸的一具身体自然不可能回应初珑任何话语。
终于掀开白色床单,看着毫无声息且嘴角已经无法再上扬起笑容的姜明哲,初珑的呼喊声越来越颤抖得厉害。
“姜明哲…我该怎么办…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霎时间,病房内流淌起悲伤的氛围,初珑双手捂着脸,歪着头。似乎不想让眼泪继续无止境的掉落,但是,尽管如此,大颗大颗的眼泪依旧落下,砸在雪白的床单上,在上面侵染出滴滴暗色的泪渍。
没有人回应她。
躺在病床上的姜明哲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脑袋里全都是想象中医生告诉她姜明哲已经死亡的事实,忽然之间,这一下,初珑的世界终于崩溃。整个病房,似乎都要因为她的崩溃而瞬间轰塌一般。
“明哲!”
初珑大声的喊叫起来,沙哑的嗓子传来一阵生生的疼痛,执着的她仍旧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姜明哲的名字,任性的她顾不得早已变嘶哑的嗓子。
“珑欧尼…呀,珑欧尼…你拽轻点。很疼诶!”
摇晃着姜明哲的躯体。
旋即,初珑的神色微微一愣,因为她的耳畔隐隐貌似听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不过愣神只是片刻时间而已。下一秒,初珑仿若闻所未闻,双手再次揪着、拽着病床上的姜明哲的衣物摇晃起来,丝毫不打算就此放手。
“珑欧尼!你做噩梦了,醒醒啊!”
一声猛喝声打断了睡梦中初珑的思绪,接着一阵强烈的摇晃感把她从噩梦当中强制的摇醒过来。
“这声音?是恩地的?”
一个念头闪过初珑的闹中,紧接着缓缓睁开美眸,熟悉的脸颊映入她的眼帘。
今晚,跟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郑恩地此刻正紧抿薄唇,低头看着她,满脸尽是担忧之色。
“珑欧尼,你先松下手,刚才你是做噩梦了?”郑恩地眉头一松,鼓起小脸,旋即双手也安抚般轻轻的拍着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初珑的后背。
“噩梦?”回忆着之前所做的梦,倍感后怕的初珑下意识的呢喃一声,瞬时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渍更是从她的额上滑落下来。
“梦都是相反的,一切都会没事的!”郑恩地依旧安抚。
而在稍稍停顿之后,恩地又道:“珑欧尼,不要再去想噩梦了,还有,如果你再不松手的话,我的睡衣就快被你扯烂了呢!”
看着初珑的反应,郑恩地或多或少也明白一些她做噩梦的缘由,旋即把脑袋靠在她的肩头,双手抱住她的芊芊细腰。
“呃…”
下意识的,初珑微微怔住,“恩地,你没事?我真不是故意的…”
视线挪移到手中,然而,当她看见自己的双手正紧拽着郑恩地胸前的睡衣时,初珑神色显得有些慌乱的急忙松开小手,小吐口气,随后脸色也变得尴尬起来。
“好啦,没事的!”郑恩地颇为理解的微微一笑,旋即却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珑欧尼,你刚才…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