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县虽说是大县,但是却没有什么矿场特产。离重庆府又近,巴县的富贵人家要么把府邸设置在更加繁华的重庆府里,要么就如同陈家一样自己圈一块儿地,修一个硕大的庄园,过着悠闲的土皇帝生活,在巴县县城里不过是留着一些管家下人来打理产业,管理田产收租。比如这巴县一霸王应熙王老爷,就常年呆在重庆府,所以这巴县县城反倒是略显破败。
王怀素来巴县也有好几次了,除了第一次是为了躲避山贼追杀逃命之外,在他卖身于陈夫人之后剩下几次来县城都是为了见这杨虎,上次王怀素来杨虎就已经差不多养好外伤,可以下地练武了。想来按杨虎的身体素质如今肯定是痊愈了。
从北城门进来,王怀素直接拐进小巷,走僻静的地方。杨虎住的这个地方就是陈夫人帮忙安排的,也是陈家在巴县县城的一处产业。
这处陈家的老宅子就在城北,是本县土著居住的地方,都是本县的普通民众。比起城东的贫民区,这里虽说看起来有些破败,但是却并不混乱,周围都是些老实本分的乡亲。看来陈夫人为杨家选宅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普通民众都是一天吃俩顿饭的,早上吃了早饭,这时候就都出来忙着生计。如今时候尚早,这里平日里又都是冷冷清清的。很少又有外人经过,像王怀素这样士子打扮的人,更是少见,倒是引起了诸多惊奇的目光。
不多时王怀素就来到了杨虎暂住的院子,院子并不大但是却光鲜整洁两层的小楼附带着小院,和旁边那些略显破败的屋子有着鲜明对比,王怀素走上前去拍拍门朗声说道“杨虎可在家?王怀素来访!”
“恩公来了!稍等杨虎这就来开门!”杨虎在屋内喊道,随即院内响起了沉稳急促的脚步声。
“杨虎见过恩公!”杨虎打开门,惊喜的看着王怀素。
“别老是这样叫,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多见外啊,杨兄叫我一声王兄弟即可!”王怀素对着杨虎皱着眉头不满道。
“这可不行,恩公对我杨家是有大恩,如同夫人一样,杨虎感激不尽。怎么能和恩公称兄道弟!”杨虎扭捏的说道。
王怀素看着杨虎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这杨虎的死板感到无奈,内心却是颇为欣赏。杨虎的性子是王怀素最喜欢的,聪明老板就不喜欢聪明的手下,手底下的人,特别是军人最重要的就是听话,老实,忠诚!最好是像德国人那样,要是此刻王怀素手下有一群那样的士兵,现在他就可以扯旗造反了,什么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统统吊打!
“虎儿,还不快请恩公进来,挡在门口像什么话!”听见王怀素来了,杨母亦是下床走出来站着门口扶着门朝杨虎叫道。
“是,是,是孩儿疏忽了,恩公快请进!”杨虎连忙引王怀素进来。
“杨夫人怎么起来了,外面天寒风大,快进屋休息!”王怀素快步上前向杨母关心道。
“老妇人没事,恩公不必担心,老妇人这几天一直卧病在床,起来走走也好!”杨母朝王怀素笑道。
杨虎在后面关上门,走上跟前笑道“娘亲和恩公聊一会儿,我去烧水泡茶!”
“不用这样麻烦,我不喝茶,咱们一块坐着聊聊,这次我来找你却是有事要向你商量!”王怀素招呼这杨虎笑道。
“还愣着干什么,恩公来了哪里有不泡茶招待的,还不快去烧水!”杨母看着杨虎轻声呵斥道。
杨虎应了一声跑去后厨烧水,杨母看着杨虎的背影朝着王怀素轻声叹道“恩公,杨虎这个性子就和他死去的爹一样,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练武其它的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是因为杨兄这般赤诚才能练出这一身惊人武艺来,一啄一饮有因有果,杨夫人何必担心!”王怀素笑着宽慰道。
“唉,这刀口上的东西武艺再高也架不住凶险,他爹不一样是武艺高强,还不是死在别人手上,连尸骨都找不到,我只求他平平安安的就好,不敢妄求其它!”杨母提及此事神情凄苦悲声连连。
“夫人如今这局势,虽说四川地处西南偏居一隅,但哪里又有什么平安,想我家不也一样,百年家业一朝尽散,王家血脉除我之外甚至不知道还有残存!面对这天下大势,外有鞑子入侵,内有流寇强盗,我等凡人却是只能顺势而为,在这乱世中艰难挣扎求活。像杨兄这般有着一身本事的才是真正有自保之力,夫人何必妄自菲薄!”王怀素高谈阔论,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给一群高管上课,忽悠他们卖身的时候了!
杨母经过王怀素这一番开导,总算是眉头间的忧愁都减少了许多,她这几日也是在担心杨虎的以后,杨家为陈家效力了近三代,如今到她这里突然被驱逐出了陈家,她一个妇人除了暗自焦急还能有什么办法,这几日一直都在为自家孩儿的前途忧心忡忡,她如今也算是活够了,又长期有病在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如今她只希望能看着杨虎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这样她就能对得起杨家祖宗,对得起杨虎他死去的爹。
“恩公茶来了,咱们家也没什么好茶,您将就着喝!”杨虎端着茶水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