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跟着周庆海回到周庆海的房间,端起门后边一个简易梳妆台上的脸盆走到水井旁边,打了满满的一盆水。黄瓜在水盆里将自己的手、脸洗干净后重新打上一盆水,端到周庆海的房间。周庆海脱下湿漉漉、沾满泥巴、油污的兽皮衣服,将全身上下大概擦洗一遍。脸盆里边的水一会儿就浑浊不堪,充满了泥巴和油污。黄瓜再次端起脸盆走到水井边,在经过柜台店小二旁边的时候,黄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店小二能不能给他们三个人找三件他们不穿的衣服、三个扎头发的绳子和刮胡刀。店小二点头应允后,跑到自己房间去寻找三件衣服,店小二看见旁边有几件自己穿的破烂的跑堂衣服,想要把这三件衣服送给他们三个人,但想想他们恐怖的样子,店小二浑身感到战战栗栗,店小二又看了看几件比较新的衣服,想着自己平日生活并不宽裕。店小二咬紧牙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平日又不亏钱他们,我为什么要将自己上号的衣服送给他们。如果那些人真是贪婪的土匪、强盗,我送他多少东西他们都不会满意。店小二将自己破旧的三件跑堂衣服、三个扎头发的绳子和刮胡刀拿到柜台上,在黄瓜端着水盆经过的时候,将衣服搭在了黄瓜的胳膊上,将三个扎头发的绳子和刮胡刀塞进黄瓜兽皮的口袋中。黄瓜友好地笑了笑,感谢慷慨的店小二。店小二总算松下郁闷在胸中的气,心想这三个人虽然面貌恐怖,但应该不是什么强盗、土匪的大坏人。
黄瓜反复给周庆海端了几盆水后,周庆海总算是梳洗干净了。周庆海先用刀剑将自己的长发割掉,扎头发绳绑好头发。绑好头发后,周庆海拿起刮胡刀去刮胡子,但拿来拿去没有找到下手的地方,重新拿起一边的宝剑,一剑下去,周庆海长长的胡须被从嘴唇附近割掉了。周庆海吩咐在一边服侍自己的林远海将地上长长的头发和胡须收集起来捆扎好。将刮胡刀递给林远海,让他们师兄弟两个人回自己房间梳洗干净。黄瓜将一件较好的衣服留给师傅,自己拿起剩下的两件衣服与师兄走回房间。周庆海在两个徒弟走后,走到久久没有躺过的床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柔软的棉被。这是一件酒店用了两年的棉被,周庆海仍然感到久违的阳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周庆海掀开被子,轻轻地钻进被窝。躺在床上的周庆海看着酒店房间的雕梁画栋,想着自己曾经住过比这漂亮多的房间和比这差很多的山洞,热热的泪水在脑海中那些仇人的嘲笑下在眼眶中打转。黄瓜和林远海在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后,终于将自己身子洗的比较干净,两个人躺在久违的被褥上,在一起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打闹。舒适的被褥,身上的疲惫,让他们师徒三个人很快睡着了。三个人的呼噜声在酒店里鼾声四起,让其余的人稍稍有些心惊。
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周庆海光着脚,穿着薄薄、破烂的衣服在大街上走着。已经两天了,周庆海滴米未尽,在脚脖子深的积雪里摇摇晃晃地茫无目的的走着。周庆海的母亲在他刚出生后就因为产后大出血死去,父亲在两年后因感染瘟疫也在病榻上看着可怜兮兮的周庆海睁着眼睛死去了。周庆海在吃光家里的粮食后,开始了街上的流浪生活。今天是他流浪的整整一周年。街上的鹅毛大雪关上了每个家庭的门和窗户。及时周庆海偶尔叫开了几个家庭的门,由于去年的旱灾,各自家庭都是食不果腹,更不用说给他粮食吃了。饿急了的周庆海抓起地上的雪,一口一口塞进自己因为缺乏营养溃疡的口腔里。单薄的衣服、饥饿的肚子,冰冷的雪块儿,周庆海感觉身上的热气在渐渐散去,周庆海迈着早已麻木的双脚走向自己居住在村外的关帝爷庙。周庆海从村庄走了出去,双眼模糊地看着几百米远的关帝庙,周庆海看着几百米遥远的路途,蹒跚着小步走向关帝庙。周庆海强忍住将要闭上的双眼,两双大大的眼睛微微露出一条缝隙,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几次过后,周庆海微微睁开的缝隙终于闭上了,周庆海“砰”一声倒在冰凉的雪窝里。
周庆海睁开双眼,看见师娘就在自己的床前。周庆海感激地从床上起来,一步步跑向自己的师娘,师娘一步步从他眼前向后、向上退去。周庆海加快了脚步,师娘也加快了脚步。周庆海距离师娘只有几步远,却永远够不着师娘。师娘从房顶飞走了,周庆海的头碰到了一张桌子上。周庆海这才明白刚从梦中醒来的自己产生了幻觉。
周庆海坐在椅子上,右手搭在桌子上,左手下垂着,耷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用上下颚狠狠地互相咬着牙齿。两排坚硬、发黄的牙齿发出“咯咯”恐怖的声音。周庆海想着师娘死的地方——断肠崖。在那里,师娘被人发现尸体,同时发现了自己的宝剑。周庆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被当成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被武林人士追杀。在逃亡的过程中,一些武林人士也莫名其妙地遭受荼毒,纷纷非正常死亡,而且都是在周庆海逃亡路过的地方。一时间,周庆海成为了天下武林人神共愤的大魔头,天下武林必将他诛之而后快。最后,周庆海被那些武林高手打下断肠崖,坠入无人谷。
周庆海想着师娘被害的那几天日子里,想着自己与师弟们一起练剑。在晚上的时候,自己由于疏忽,将宝剑落在了屋子外边,早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