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听了满脸欢喜,旁人却是倒抽一口凉气,参谋部的作战计划是详细到严苛的程度,就比如数月前一个水军出兵太原救援的计划,三娘甚是要求严格到算出整个行动需要耗费多少钱粮来。抗击金国接着反攻金国,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命题,但参谋部要做成可行的计划,当中需要考虑的细节和方方面面的问题多如牛毛。但看岳飞喜色,想来是胸有成竹了。
打发了岳飞,点提将佐军马妥当后,三娘请张叔夜、黄文炳、朱武坐镇济州,统领诸事。当天夜间,三娘便引三员女将并十三员将佐,点起五十名精锐铁卫,并二十名精锐女卫,乘坐战船走水路先行。栾廷玉等集结兵马次日放行,也走水路随后而进。
不一日出了山东境内,来到范县,只见黄河北岸皆是南逃躲避战火的百姓,只因黄河岸边没有那许多船只,都在岸边等候,扶老携幼,哭号震天,惨不忍睹。自范县以下,一直到甄城、韦城、长垣、封丘,沿途皆是一般的惨状。见得如此,三娘叹口气,便吩咐在封丘左近东明登岸,吩咐自己那艘坐船在黄河岸边帮助百姓渡河,躲避战火。但自己那艘战船也不多坐得数十人,北岸难民却是数以十万计,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登岸以后,三娘命马灵与时迁使起神行法,先去打探消息,余人便随后步行先往开封而去。东明在黄河南岸,这里也有许多已经度过黄河的河北百姓,虽然这些百姓暂时依凭黄河,脱离了险境,但人离乡贱,他们携家带口的逃难出来,流离失所,更没了土地,真是衣衫褴褛,惨不可言。这些百姓若是无官府赈济,余下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成为流民,四处流散,运气好的沦为他人佃农或卖身为帮工,运气不好的就只能等死,还有铤而走险的就是沦为盗贼。
想靠官府来管这些流民?现在宋廷整个淮河以北的官府都动荡不已,说不定哪天金兵一到就都自身难保了,谁还会管这些流民?至于三娘现下也管不了他们,只能等栾廷玉兵马到后,资助他们一些军粮,教他们前往山东路去,在那里或可得到安置。
到了兰考东昏县内,三娘等人在一处白莲教众家中借宿,待到晚间时,马灵、时迁方从陈留转回,两个日行数百里来回,去了一趟陈留,在那里得了鸟雀棚头的消息。便在昨日,完颜宗翰军马已经到了郑州,结果郑州宋军开城投降,一天也没守住,估摸着明后天,金军前锋就会到达中牟,中牟这里距离东京已经不过数十里了。而东路军完颜宗望部尚在相州一带,正准备攻打濮阳,看来这一趟却是西路军先要兵临城下了。
闻得消息,三娘眉头紧锁道:“想不到这金军西路来得如此迅速。”公孙胜也皱眉道:“既然金军这般迅捷,那我等也要加快脚步,先入东京去,否则再等几日,兵马一到后,开封四周定是乱军一片,寸步难行了。”
三娘沉吟片刻后道:“马灵那里神行马甲最多能带三人,我与公孙道长并马灵先行,余人有鲁大师带领,随后跟上,便在东京城外汇合,到时候只看教中暗记联络。”鲁智深大声应了。
当下三娘、公孙胜、马灵三个匆匆用了些饭食后,马灵便拴束马甲,做起神行法来,带着三娘、公孙胜便先行。鲁智深、武松等人也用过饭食之后,便连夜赶路,随后而来。
马灵神行法行了一夜,待得天明时分已经赶到东京城下,如今金军逼近,只见东京城内外都是一片慌乱,左近村镇州县都已经戒严,进出城池盘查极为严格。
到了城门口,马灵将出山东路信使路牌,直说三人是山东路来送公文的信使,只因山东路军马在太原、河间府等战场威名赫赫,东京军民百姓人皆尽知,守门的士卒闻得是山东路来的信使,料想是有要紧军务,也不多问便即放行。临进城前,那守门士卒还问道:“山东来的好汉,敢问这一趟山东路军马还会来勤王么?若有山东路军马前来,方可保东京咱们这些百姓无恙啊。”
马灵苦笑道:“一切皆看朝廷旨意吧。”说罢便行,却听后面士卒在那里低声骂道:“朝廷这些奸臣,放着山东悍勇军马不用,却令各路军马按兵不动,真是气煞人了……”
三娘耳尖,听到了这句话,心头暗叹一口气,宋廷的一举一动,东京这里一直有各方消息传来,朝堂上有高俅、闻焕章的消息,民间有白莲教的消息。在金军二次南侵发动后,宋钦宗父子一听来了五十万金军,吓得屁滚尿流,都不敢再战,又想求和,为了讨好金军,显示议和诚意,居然命各路宋军不得轻举妄动。宋廷这个作死的命令让各路宋军无所适从,本来就不是金军的对手,这个时候还不能集结兵力体现人数优势,结果就是金军东西两路大军肆意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连开封军民都在诟病朝廷的这种糊涂旨意。
进了城后,三娘、马灵、公孙胜三个便先到了开封城白莲教分舵之内,此处原是一家富户宅邸,那富户也入了白莲教,是以便成了白莲教的分舵。
在宅邸内安顿妥当后,早有教众去知会闻焕章与高俅两个,过不多时,两个各自乔装了,从后门到来,门子将两个引入密室内去见三娘。
闻焕章与高俅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