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帅帐内,听了黄文炳的话后,林冲也是一怔,山东路军马虽然骁勇,但除却守御之外,最多也就能派六、七万军马出山东路作战,金军也不是软弱的宋军可比,是以七万军马不论是到河北还是太原,对上十余万众的金军,都没有必胜把握。况且金军也是骁勇善战,即便最后得胜,只怕也是惨胜,想到这里,林冲也才发觉先前自己只凭一腔热血设想之事,的确是简单了。
三娘却摆摆手道:“既然我等要争霸天下,提前布局中原便是万分要紧之事。我已经想好,若然宋廷真的派我军前出河北或往西北前去救援太原,我军正好可以提前在河北、太原等地部署军马,将来一旦起兵,便可四下呼应。”
顿了顿,三娘续道:“除了提前部署军马之外,我军还可教我军威名天下尽知,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我军是真心抗击金人的。若然我军手握重兵,却只是保境安民,只守在山东路内,定遭天下人诟病。”
黄文炳皱眉道:“主公,话虽如此,但若真的派出军马,我军并无必胜之算,而且也怕拼个两败俱伤,便也是得不偿失之事啊。”
闻言三娘面色却极是轻松,好似并不担心这个问题,缓缓说道:“我军若真是去了河北或是太原,人数上的确并不占优,况且远离我山东路,后援、粮草等都可能不济,但这趟我军前去,乃是为抗击金军,收复失地,为解救百姓而去,首先便占了大义名分。其次,我军这趟前去,也不能只靠自身军力来与金人周旋,在中原之地,金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必定痛恨金人,我军此去要放手聚拢百姓,共抗金军,只要百姓站在我们这边,我军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这叫做百姓战争!”
闻得百姓战争几个字,黄文炳和林冲都是一愣,两人都沉思起来,随即黄文炳眼前一亮道:“主公果然神人也,百姓战争果然贴切,若然我军在河北能聚集百姓,发动百姓,不论兵源、粮草便可源源不绝。金军南侵,百姓必然不甘被奴役,若然我军能保护百姓,投奔我们的定然是络绎不绝!而后我军便可提前又在太原、河北安排下棋子做眼,此策甚好!”
顿了顿黄文炳却又皱眉道:“只不过,一旦这般,只怕金人便难以南侵,借金人之手灭掉赵宋之策,便难以得成。”三娘却摇摇头笑道:“借手灭掉赵宋之事,在我想来,既然赵宋气数将尽,将来无论我们怎么筹划,赵宋都会自寻死路,但若它气数未尽,即便我们怎么筹划,它或许也能化险为夷。是以赵宋之事上,我想着便是几个字便了,那便是但尽人事,各安天命就好。便像师兄适才所说,即便将来它赵宋不亡与金人之手,但它若是气数已尽,失了民心,也会自取灭亡的。我已然想通,便按我们梁山当初所立的旗号替天行道来行事,方才能不忘初心!”
听了三娘的话后,黄文炳与林冲都愣住了,随后才慢慢一同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三娘一礼,两个都道:“但听主公吩咐,此言不敢或忘。我梁山定会替天行道,不忘初心!”
商议完这件事后,三娘心头解开心结,便道:“完颜宗望退兵至黄河岸边,今趟虽然我等不顾朝廷旨意,还是杀败了他的殿后军马,但想必随后朝廷定会有更严厉的旨意到来,要我等罢兵。我军虽可不奉朝廷旨意,但种师中等部军马定会抗不住朝廷严令而罢兵,而以我军现下兵马,要想彻底歼灭完颜宗望所部,却是力有不逮的。是以,我军接下来便先按兵不动。”
林冲道:“正是,此趟出于义愤,公然违抗宋廷诏命,可能已经闹出一场大风波来,下趟若然朝廷再来罢兵旨意,我等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尊朝廷旨意,毕竟我军还是朝廷藩镇军马啊。”
黄文炳颔首道:“正好先行罢兵,再作计较。”三娘却森然道:“但我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完颜宗望部,你们下去审问那些被俘的金狗,问问他们还掳劫了多少我们汉人女子在金营之内,然后放几个金兵俘虏回去带信,让他们将掳去的女子都放回来,我们这里可以将俘虏的金兵交还给他们!”
黄文炳与林冲大声领命,三娘又问道:“可有水师消息?张顺所部水军到了何处?”黄文炳道:“今早得了水军的飞鸽传书,张顺所部大小战船一百五十艘,水军三千人马都到了滑州东面黄河水段上待命!”
三娘道一声好,接着说道:“既然水军到位了,便再告诉完颜宗望,要想平安渡过黄河,在渡河的时候,不会被我黄河水军截击的话,便要留下买路钱,这买路钱不二价,便要一千万贯财帛!”
林冲闻言微微愕然,黄文炳则笑道:“主公是要完颜宗望所部金军就算北归,也要留下抢掠的财帛、女子来。”林冲颔首道:“金狗沿途烧杀抢掠,也不知道抢了多少财帛,掳走了多少女子,都是周遭百姓的财帛。我军讨要回来之后,便将女子放回家中,所得财帛分发给周遭百姓,正合我军替天行道之意。”
商议定后,黄文炳、林冲两个便去行事,三娘自在帐内歇息。果然,三娘小憩片刻后,林冲便怒气冲冲的来禀报道:“师妹,审问了许多金人俘虏,都说在金营那里,掳掠了不下一万多名女子。除了女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