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很快过了岁日,便来到了靖康元年正月初三日上。坏消息接二连三传来,金军东路军已经兵渡黄河,一路上宋军毫无抵抗能力,实际上朝廷也没有派出什么兵马前去抵抗,只靠地方厢军是根本无法抵抗如狼似虎的金军的。
于是金军一路烧杀抢掠南下,兵锋直指东京。道君皇帝、蔡京、童贯等人听说金兵已经渡过黄河,都是惊慌失措,道君皇帝决定连夜向南逃窜,而蔡京、童贯等奸臣则决定追随道君皇帝。原因很简单,他们的权势富贵都是道君皇帝给的,而新继位的宋钦宗似乎并不信任蔡京等人,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即位,他们这些老臣早晚被换掉,所以蔡京等人都决定跟随。
是日,徽宗来不及等到天明,当天半夜以烧香为名,匆匆逃出东京,就只带着蔡攸、宇文粹中和几个内侍仓惶出通津门东逃。他嫌船慢,乘肩舆;又怕走得不快,再改乘搬运砖瓦的快船。到了南京(今河南商丘,并不是金陵)又改乘骏骡,到符寓(今安徽宿县)才乘上官船,一直逃到泗州(今江苏盱眙)才敢稍稍停留休息。
这时,童贯、高俅率领胜捷兵赶到,又怂恿徽宗渡淮河往扬州。当徽宗过浮桥时,随驾卫士攀望号哭,童贯怕影响逃跑速度,竟命令亲军故箭,不少卫士中箭落水。同徽宗一起南逃的还有蔡京、朱等人。徽宗到了扬州后,把太上皇后丢在扬州,自己一直逃到长江南岸的京口(今江苏镇江)。
道君皇帝让位出逃的消息传到山东路来,张叔夜更是一夜之间急得白了半边头发,更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随着他对道君皇帝的彻底失望,他对大宋的希冀最后全都放在了新继位的宋钦宗身上。但这一次他没有急于请求三娘再上书奏请出兵勤王,他需要好生看看这新继位的皇帝和新朝廷会有什么作为,只因他已经教三娘上书两次了,正所谓事不过三,若是第三次没有万全把握,张叔夜也不打算再让三娘上书了,他张叔夜在三娘面前,再也丢不起那人。
而金军兵分两路,则是境遇各不相同。西路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则率军自大同攻太原,没有东路的完颜宗望顺利。宣和七年底,西路金军攻克朔州,靖康元年正月又破代州,随后中山投降,正月中旬包围太原,但因太原城高池深,宋军守城的又是精锐的西军,是以西路金军攻势在太原受阻。
而东路军则是顺利得多,靖康元年正月底,完颜宗望军渡过黄河,次日攻下滑州,随即兵马直抵东京城下,金军兵马第一次包围北宋首都汴京。
金军渡过黄河的消息传到开封。道君皇帝仓惶出逃,并带走了蔡京等重臣,刚即位宋钦宗两眼一抹黑,新朝廷也是人心慌乱,主战、主逃议论不一。宰执白时中、李邦彦请钦宗去襄(今湖北襄樊市)、邓(今河南邓县)避敌。而新任兵部侍郎李纲力言不可,当廷同白时中等人辩论,认为京城为宗庙、社稷、百官、万民所在,不能放弃,应该坚守,只要安定人心,加强防务,等待各地勤王军队到来,也就一定能守住。
钦宗当即任命李纲为尚书右丞兼东京留守,想让李纲为他守东京,而自己逃往陕西避敌。李纲流着泪拼死清求,钦宗才答应不去陕西,留在东京。
可是这位钦宗皇帝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到了半夜他又改转主意,告诉宰执,准备天明后离京。李纲闻得消息,立刻赶到宫中,见钦宗已准备就绪,即将起行。李纲厉声问宫中一干金枪值班宿卫,是愿为国家死守都城呢?还是愿跟从皇上逃跑?金枪值班宿卫都回答说愿死守。
随即李纲长拜在钦宗面前,悲愤道:“陛下,宫中内外将士皆愿为陛下效死,陛下何故还要出走?之前在金銮殿上,陛下还信誓旦旦,会抗击金军到底,何故一夜之间又改了主意?”钦宗满面羞愧,无言以对,只是命人扶起李纲来。
李纲又道:“陛下若是出走,随扈将士妻子家人均在都城,都不愿出走。万一半路上将士都逃散而去,陛下能得何人护卫?而金人一旦得知陛下离京,必定用精锐骑军追赶,陛下如何能躲过追击?出走实则是凶险万分,还不及留在京城,老臣等必定守住京城,教陛下安然无恙!”经李纲这么一说,又这么一吓唬,钦宗才答允收回成命,留在开封。
天明之后,李纲怕这位新君又要逃跑,于是召集百官、将士,当众宣布说,皇上主意已定,再有人敢说离开都城出走的,一律斩首。这样,京城人心逐渐安定下来。
宋钦宗又加封李纲为亲征行营使,全面负责都城开封的防务。李纲临危受命,当即组织军民全力备战。修缮楼橹,安置炮坐弩石,准备了大量的砖石、檑木、火油,作为防守之具。同时在都城四面,配备禁军一万二千人,辅以厢军及保甲民兵协助防守。又将马步军四万人分为前、后、左、右、中五军,水军八千人,日夜操练。
将前军部署在通津门外,保护储有四十万石粮食的延丰仓。将后军振到朝阳门外,防守开封城壕最浅狭的樊家岗一带,以不让金兵逼近城门。左、右、中三军则在城内,作为预备队往来策应。
初八日,防守准备工作还在紧张进行时,金兵就到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