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大殿之上,道君皇帝见众意已决,便道:“既然诸位卿家皆……”说到这里,道君皇帝停了一下,将目光停在大殿一人身上,道:“黄爱卿,你有何见解?”
道君皇帝所说这位“黄爱卿”名叫黄裳,字冕仲,号演山,延平人。黄裳才学渊博,元丰五年进士第一,,状元及第,累官至端明殿学士。道君皇帝十分赏识,至宣和元年,命七十高龄的黄裳负责修订《万寿道藏》。
此时,黄裳刚刚将《万寿道藏》修订完毕。黄裳在修订《万寿道藏》之间,悟得了道家养气谦冲的高深道理,居然无师自通,得了延年益寿的法门,此刻年逾七十六岁,居然皓首不在,又生出黑发来。道君皇帝也素喜道教,见得黄裳道家法门精湛,便官封端明殿大学士,这些天都早晚请教。
黄裳闻言,向前一步,道:“陛下,既然此前已经会盟,联金伐辽,出兵便是早晚之事。”道君皇帝见黄裳也如此认为,颔首道:“那好吧,朕就依众位爱卿。”
殿下黄裳又道:“陛下且慢,臣尚有话说。”道君皇帝道:“爱卿但说无妨。”黄裳缓缓说道:“联金伐辽,收回燕云十六州,乃是我朝自太祖太宗以来便筹谋之大事,此刻有此良机,当出兵收复。但出兵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后,须得多想一步,那便是辽国一去,我大宋将与金国这强国为邻。观金国上下,虽立国较短,但其主完颜阿骨打听闻颇有才略,能以辽国北疆区区一介部族首领,统领不满十万族人,在短短时日内,将辽国攻灭,可见其能。臣以为,童枢密大军北上,定可收复燕云十六州,但其后之事,当防金国南侵,以为甚要!”
道君皇帝沉吟道:“黄爱卿所言极是。”蔡京却转身道:“黄大人,那金国与我结盟伐辽,又岂会背信弃义,攻伐我朝?”
黄裳道:“老相爷明鉴,金国初立,攻灭辽国,正是强盛之时,其主又是开疆拓土之野心之人,岂能不防他南侵?对于北地蛮人来说,岂有信义二字?”
黄裳说到这里,不等蔡京接话,转身对道君皇帝道:“陛下,臣并非反对出兵,而是要童枢密大军北上后,定当防备金军!正所谓预则立,不预则废,军国大事,岂能不预?”
道君皇帝道:“黄爱卿言之有理,那就依黄爱卿之见。诏命童贯大军北上,但大军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后,当防备金军。”官家金口一开,诸大臣自蔡京一下,皆是领命。
听白胜说到这里,三娘微微一笑,忍不住问道:“黄裳?这人倒是有趣,不知道他武艺如何?”白胜微微一愣道:“主公,这位黄大人今岁七十有六,倒是一介大文豪,听闻诗词都颇为有名,但他是文人,不会武艺的。”
三娘忍住笑,正色道:“你不是说他遍阅道藏,修炼得一身道法,便连白发都又变成黑发了么?”白胜道:“他那是得了道家修身之法,延年益寿,是以才白首转黑的。”三娘不甘心的问道:“真不会武艺?”白胜道:“听闻便连马都不敢骑,自然不会武艺。”
三娘心下暗叹道:“看来什么九阴真经是没有了,这黄裳也只是懂得道家修身练气、延年益寿的法门。”
顿了顿,三娘又道:“既然黄裳有先见之明,当朝提醒宋廷提防金国,那童贯那里如何?”白胜摇头道:“莫说童贯那里,便是蔡京那里在拟定诏旨之时,都并未提过黄裳的话。我看蔡京一党是压根就不信金国会背信弃义,他们眼下便只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不世之功。”
三娘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也并非宋廷无人,而是朝政被一**臣把持了。”
白胜又道:“主公,后来宋廷对我林冲所部去留,还有一番争议。”三娘哦了一声道:“说来听听。”当下白胜又将后来宋廷上的争论说来。
议定出兵之事后,蔡京又奏道:“陛下,那山东路藩镇军马虽奉召派了林冲所部北上,但探子来报,都说所部三万军马皆在燕京城外屯扎,却不发兵攻打辽国。更听闻山东路派了许多海船前去,将燕京城内许多百姓接回山东路安置。臣以为,此乃通敌之举,当下旨严惩。”
道君皇帝一听得山东路藩镇,脑海中便会想起当年在那黑暗地道内,那一缕淡淡幽香和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来,一时间想得出神了。
蔡京又说了一遍后,道君皇帝方才回过神来,忙道:“爱卿以为当如何?”蔡京道:“臣以为,当在童贯军马未至之前,当严令林冲所部加紧攻打燕京城,若所部还是不肯出力攻打,待得童贯大军到后,便可教其引大军讨伐林冲所部,就地剿灭之!”
此言一出,殿上宿元景、李纲、黄裳三个都急忙出声道:“不可!”蔡京闻言大怒道:“这林冲所部,未有朝廷旨意便擅自接应辽国百姓南下,囤兵城下,却不与辽军交战,便是反意已生,此部兵马该就地剿灭!”
宿元景忙道:“陛下,山东路军马接应南下的都是滞留在燕京北地的中原商民,此事臣早已经奏报过。至于林冲所部军马未曾出兵攻打燕京,只因此趟山东路出兵,原意是接应商民,而非攻城,是以只去了三万军马,而且步军不多,只有万余人,而守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