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呼延灼收军下寨,自和韩滔商议,如何取胜扈家军马。呼延灼因折了彭玘,心头郁郁,口中道:“未曾想这扈妖女手下有如此多精兵强将,悔不听蓟州陈统制之言,先与他合兵一处,再来进剿。如今贪功冒进,折了彭玘,失了锐气。”
韩滔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自责过深。我等乃是客军新至,要夺头功,又想那陈统制乃败军之将,因此便不与他合兵。今日这厮们见俺催军近前,他便慌忙掩击过来,明日尽数驱马军向前,必获大胜。待得击破扈家军马,擒获贼首,救出彭玘,便可建功立业。”
呼延灼颔首道:“既然如此说,我已如此安排下了,只要和你商量相通。”随即传下将令:“教三千匹马军,做一排摆着,每三十匹一连,却把铁环连锁;但遇敌军,远用箭射,近则使枪,直冲入去;三千连环马军,分作一百队锁定;一万五千步军,分布五个大阵,在后策应。明日休得挑战,我和你押后掠阵。但若交锋,分作三面冲将过去。”计策商量已定,次日天晓出战。
却说另一头陈曦真早晚在蓟州府内等候呼延灼兵马前来,却不想今日得报,直说呼延灼兵至蓟州地界后,直奔独龙岗而去。得报后,陈曦真冷笑不止,谓张慕云道:“这呼延灼自视甚高,自以为将门之后,又立功心切,竟不来蓟州与我会师,独自去打那扈家庄,定有他苦头吃的。”
张慕云亦冷笑道:“他不知那扈妖女手段,让他撞个头破血流也好。”陈曦真沉吟片刻后道:“他乃朝廷新遣军马,若是大败输亏,我等却按兵不动,将来朝中理论了,也不好看。便还是先点起兵马,在他左右护定。看形势再做定论。”
商议定后,陈曦真与张慕云等蓟州将官便点起一万军马,也朝独龙岗而来。兵至半路,便得报说。呼延灼兵马与扈家军马厮杀一阵,不相上下,但折了副先锋官彭玘。陈曦真闻言,便命蓟州官军就地扎营,随后召集诸将议事。
便在中军帐内。张慕云道:“既然呼延灼小败一阵,我等便在此扎营等候,待他军马大败时,再提兵去救,也好羞一羞这匹夫。”陈曦真却沉吟道:“呼延灼虽然小败,折了个彭玘,但军马尚在,听闻他那里有连环甲马助阵,岂会轻易败北?反倒是扈家军此趟,居然主动前来邀击。甚是出人意表。”
顿了顿陈曦真续道:“不过这趟扈妖女既然起大军下岗来应战,庄内必定兵马空虚,与其在此处接应呼延灼,倒不如我等率领军马绕道袭取扈家庄,断了扈妖女的后路。”张慕云等皆是大喜,都道:“如此必破扈家庄!”当下计议定,陈曦真便点起军马绕道去袭取扈家庄去了。
却说三娘将彭玘押送回扈家庄后,也召集诸将商议军事。诸将坐定后,三娘道:“今日一战,便见得官军连环甲马的厉害之处。明日再战,他必定不再与我斗阵,定然便是遣连环甲马来攻。左右可按我日前吩咐,都布置好了?”
黄文炳道:“都已经布置妥当。明日他那连环甲马再来,定教他有来无回。”顿了顿黄文炳又道:“只是今日交兵,却不见蓟州官军,陈曦真此人,老谋深算,须得提防他绕道攻我庄上。”
三娘颔首道:“此节我也担忧过。但我岗内都是盘陀路径,大军难以深入。”黄文炳道:“盘陀路皆靠一应胡杨树林来布置,就怕他陈曦真火烧盘陀路,旦夕可破。”
三娘闻言,皱眉沉吟片刻后道:“且不管陈曦真那里,他便是烧了盘陀路,也一时间不能入得岗内,他官军分兵,我不管他分兵几路,我只管一路去!只要明日击溃呼延灼,区区陈曦真如何能挡我?”当下计议定后,便各自准备。
却说次日三娘把军马分作两队在前,后军五将簇拥,两路伏兵,分于左右。李应当先,搦呼延灼出马交战,只见对阵但只呐喊,并不交锋。为头两军,都一字儿摆在阵前:左边是李应,右是栾廷玉。
随即三娘引马麟、欧鹏等诸将也到,重重迭迭,摆着人马。看对阵时,约有一千步军,只是擂鼓发喊,并无一人出马交锋。三娘看了,暗暗冷笑,暗传号令:“教诸军且退。”
便在此时,猛听对阵里连珠炮响,一千步军,忽然分作两下,放出三面连环马军,直冲将来;两边把弓箭乱射,中间尽是长枪。三娘看了,不慌不忙,将旗一展,喝命诸军且战且退,将呼延灼连环甲马,引往后阵。
呼延灼见得扈家军马退后,把将旗一展,那连环马军,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将来。扈家军马退过里许,只见面前白地上,陡然出现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圈点来,那些连环甲马靠近了方才看清,那些圈点竟然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陷马洞!
这里宽阔数里,纵横里许的地面上,竟然都被扈家军排布下了陷马洞。这陷马洞不过拳头大小,但深达数尺,而且密密麻麻,战马疾驰而来,四蹄飞扬,避无可避,一旦踏入,必定是马腿折断。
那三千连环甲马疾驰而来,到得面前,有些马军看到了想要勒马,但无奈都是左右栓钉,哪里能停下?只听得一片马嘶悲鸣之声四下扬起,便在阵前,一片尘土扬起,一排排连环甲马都被陷马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