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却说这天清早,欧鹏独自一个扮作行脚挑夫,担着担子来到阳谷县寻三娘,便在狮子楼头寻得三娘,两个便在屋内坐定说话。
欧鹏禀道:“寨主,我与马麟两个自劫了车马后,一路行至对影山时,撞见两伙强人,各有一百余人。那两伙人见了我等却不来劫掠,为头的两个,只顾要我与马麟两个做个仲裁,教看他两个谁的武艺高。我与马麟直说要赶路时,那两个犯起浑来,一起上前,截住我俩个厮杀。我与马麟两个与他两个厮杀三四十合不分胜负,手下这头六七十人倒是将那两百余强人杀败。那两个便合兵一处,只占住对影山间道,不让过去。我等车马众多,走官道恐被做公的看出端倪,也只敢取对影山这等偏僻路走,是以僵在山下,进退不得,因此我与马麟商议了,特转回阳谷县来寻寨主商议。”
三娘闻言后,摸着下巴道:“对影山?那两个可都是使戟的?”欧鹏道:“正是,厮杀多日,也问了姓名、事由。他两个,一个姓吕,名方,祖贯潭州人氏,平昔爱学吕布为人,因此习学这枝方天画戟,人都唤做小温侯吕方。因贩生药到山东,消折了本钱,不能够还乡,权且占住这对影山打家劫舍。另一个姓郭,名盛,祖贯西川嘉陵人氏,因贩水银货卖,黄河里遭风翻了船,回乡不得。原在嘉陵学得本处兵马张提辖的方天戟,向后使得精熟,人都称做赛仁贵郭盛。江湖上听得说对影山有个使戟的占住了山头,打家劫舍,因此一径来比并戟法。”
三娘颔首道:“果然是这两个,既然如此,我便与你前去走一遭。”当下两个收拾了行装,三娘行李教与欧鹏担了,转下楼来。三娘便在狮子楼掌柜处借了纸笔,留书一封,交予掌柜的道:“寄书在此,若是打虎武都头来寻时,将书信与他。”当下算还了房饭钱,又与掌柜几两散碎银子,便同欧鹏离城去了。三娘走得早,便还不知武松打死西门庆之事。
三娘与欧鹏两个出了城来,欧鹏引到城外一处村坊,他在那里寄顿了两匹好马,两个上了马,便一路赶往对影山去。
不一日到了对影山,马麟在山下草庐内接住两个,引入草庐内坐定。三娘问道:“情形如何?”马麟道:“这几日那两个还在山道前比武不休,我等要抢过去,两个便收兵各回,随后山上便是石块乱木砸下来,阻了道路,教我等不得过。”
三娘笑道:“这两个倒也执着。”当下先命两个前出叫阵,三娘独自在草庐内还了一身女武服劲装打扮来,散了秀发,编个发髻,用青巾裹了,空着手便出了草庐来,骑上马赶上前来。
到了近前,只见欧鹏、马麟两个也骑马立在那里,见三娘换了女装时,欧鹏道:“寨主缘何要换女装?”三娘笑道:“便是以女子身份降服这两个来,两个人呢?”马麟道:“叫阵多时,也不见下来。”
正说话间,只见对影山左右两头各撞出一彪人马来,左边一簇人马,约有一百余人,前面簇拥着一个年少的壮士。怎生打扮,但见:头上三叉冠,金圈玉钿;身上百花袍,织锦团花。甲披千道火龙鳞,带束一条红玛瑙。骑一匹胭脂抹就如龙马,使一条朱红画杆方天戟。背后小校,尽是红衣红甲。欧鹏指点道:“这穿红的便是吕方。”
右边一队人马来,也有百十余人,前面也拥着一个穿白年少的壮士。怎生模样,但见:头上三叉冠,顶一团瑞雪;身上镔铁甲,披千点寒霜。素罗袍光射太阳,银花带色欺明月。坐下骑一匹征宛玉兽,手中抡一枝寒戟银绞。背后小校,都是白衣白甲。这个壮士,手中也使一枝方天画戟。这边都是素白旗号,那壁都是绛红旗号。只见两边红白旗摇,震地花腔鼓擂。
两个小将见了三娘等三个,都是长戟一指喝道:“你们两个又来叫阵作甚?”三娘策马上前,淡淡一笑高声道:“特来看你两个比试戟法。”
两个小将见了三娘时,都笑了起来道:“你一个女子知道甚个戟法?”三娘也笑道:“你两个休得多话,先使一路戟法来看如何?”欧鹏策马也上前厉声喝道:“这位乃是我家寨主,休得小觑!”
欧鹏、马麟两个武艺,吕方、郭盛是知道的,听得是两个寨主时,也吃了一惊,当下两个互望一眼后都道:“也罢,先使一路戟来,教你这小娘子寨主看了吃惊。”
当下两个各挺手中画戟,纵坐下马,两个就中间大阔路上交锋,比试胜败。三娘、欧鹏、马麟勒住马看时,果然是一对好厮杀。但见:旗仗盘旋,战衣飘零。绛霞影里,卷几片拂地飞云;白雪光中,滚数团燎原烈火。故园冬暮,山茶和梅蕊争辉;上苑春浓,李粉共桃脂斗彩。这个按南方丙丁火,似焰摩天上走丹炉;那个按西方庚辛金,如泰华峰头翻玉井。宋无忌忿怒,骑火骡子奔走霜林;冯夷神生嗔,跨玉狻猊纵横花界。
两个壮士各使方天画戟,斗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败。饶是欧鹏、马麟两个看两个拼斗过多场,此刻看来还是忍不住喝彩起来。三娘看了微微颔首,谓欧鹏、马麟道:“这画戟戟法却是十八般兵刃中最难学的,两个能使得如此精通,也是下了苦功。”
说话间,只见那两个壮士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