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姓刘,名唐,祖贯东潞州人氏,因这鬓边有这塔朱砂记,人都唤俺做赤发鬼,特地送一套富贵来与保正哥哥,你两个又送甚富贵来?”
三娘暗自笑道:“果然是赤发鬼刘唐。”当下正色道:“你可知我两个名头?”那刘唐道:“不知。”三娘道:“我乃蓟州一丈青扈岚,这位是蓟州入云龙公孙胜道长。”
那刘唐听了啊吔一声,纳头便拜道:“庶莫是威震西北的一丈青扈岚扈义士?”三娘点点头,笑着扶起刘唐,刘唐又看了看公孙胜道:“先生大名也是早有耳闻。”当下三个见了礼,便在殿内席地而坐。
坐定后,三娘道:“刘唐兄弟此趟来可是为了那十万贯金珠宝贝?”刘唐惊道:“扈义士果然消息灵通,那大名府梁中书备下十万贯金珠宝贝,做了生辰纲,早晚便要送上东京去与他岳丈蔡京贺寿,俺便想着将此消息报与保正知晓,劫了他的生辰纲,早晚得一场富贵。不想扈义士与道长也知道这个消息。”
公孙胜瞪大眼睛,他两个一直赶路,何时知道这个消息来?越发觉得扈三娘这个女子鬼神莫测,但也不点破。三娘却笑道:“这生辰纲四年前我也劫过一回,内中情形自然知晓。”
刘唐与公孙胜都是吃了一惊,刘唐道:“四年前那次原是扈义士下的手,这泼天大案至今官府也不得要领,原来是扈义士下的手,难怪、难怪。”
三娘笑道:“刘唐兄弟,也别叫扈义士,我更愿听人叫做扈官人。”刘唐应了,三娘道:“既然都是为了这生辰纲而来,不如一同结伴去保正庄上,共谋富贵。”刘唐大喜道:“正有此意。”
公孙胜微微皱眉,低声对三娘道:“你我都不认识晁盖,你这般说来,若晁盖不接纳时,岂不伤了面皮?”三娘笑道:“若晁盖没这胆量,也不配我两个结交了。”公孙胜闻言也觉得有理。
三娘见刘唐衣裳破旧,便从包袱内取了一套大些的男装与他道:“刘唐兄弟,我这里有套新衣鞋袜,你且穿了,同去见保正,若是穿得不周正时,恐教他小觑了。”刘唐大喜,接过谢了道:“还是扈官人想的周到。”当下刘唐便换了那套男装,只见头上裹了一领青头巾,身穿一领黑绿罗袄,下面腿缠护膝,八搭麻鞋,换了之后果然精神了许多。
三娘道:“时辰不早,连夜到他庄上方好,在此久留只怕遇上巡夜的官军。”话音才落,只听殿外一阵嘈杂之声传来,殿门窗户都透进火光来,外面竟然来了许多人。
三个急忙出得殿来时,只见殿外白地上站了二十余人,为首一人正是那郓城县步军都头雷横。原来今日雷横领了郓城县知县时文彬之命,教巡视左右村坊,当晚他引了二十个土兵出东门,绕村巡察,遍地里走了一遭,早到灵官庙前,见殿门不关,雷横道:“这殿里又没有庙祝,殿门不关,莫不有歹人在里面么?我们直入去看一看。”
雷横话音才落,殿内闯出三个人来,雷横看时却是两俗一道,那两个俗家人,一个穿得富贵些,一个寻常打扮,倒一时吃不准是何路数,当下指着三个喝问道:“你们三个是哪里人?在此作甚?”
三娘笑嘻嘻的说道:“原来是雷都头,我们三个都是晁保正庄上人。”雷横瞪眼道:“胡说,在庄上不曾见你们三个。”三娘笑道:“近日方到的。”
雷横见三娘与公孙胜都有大包行李,顿时疑心起来,暗想道:“这三个黑夜在此,便不干净,还背了几个大包,庶莫是贼人偷了保正,在此分赃。”当下喝道:“打开包袱我看,里面是何东西?”
刘唐早已按耐不住,喝道:“看你个贼厮鸟!”当下掣出一根短棍上前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