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风流神韵,建筑之鳞次栉比,街衢之热闹非凡,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却是好不热闹的一派景象,行至东岳庙外,又见这里,处处各有茶坊、酒肆、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下饭鱼肉鲞腊等铺,人来人往的更是热闹。
到了庙内还了香愿,林娘子还要去五岳楼,林冲道:“娘子与三娘、锦儿自去,为夫庙外闲走一遭。”三娘暗暗皱眉道:“师兄,此处人多,怕有恶人。”林冲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来的恶徒?”林娘子道:“官人宽心闲走一遭,奴家与三娘、锦儿一处,不妨事。”当下林冲信步闲逛去了,三娘却只得跟着林娘子进庙里五岳楼去。
少时林娘子与三娘从五岳楼出来,锦儿在楼外等候,到了殿前时,却迎头撞见数个人来,都拿了弹弓、吹筒、粘竿,左呼右拥的簇着一个年小后生,只见此人生得面皮白净,一双色眯眼,只顾盯着两女看来。
扈三娘叹口气,这劫数还是到了,当下起了护佑林娘子之心,登时上前一步,遮住林娘子,朝那后生瞪了一眼。那后生见了三娘妆扮,便是未嫁女儿打扮,当下拍手笑道:“好一个绝色的云英未嫁女子。”身旁一人凑趣耳边道:“正是衙内良缘啊。”
这后生却是当朝殿前殿帅府太尉,高俅高太尉螟蛉之子高衙内。原来高俅新发迹,不曾有亲儿,无人帮助,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因此,高太尉爱惜他。这厮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惧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叫他做花花太岁。有诗为证:脸前花现丑难亲,心里花开爱妇人。撞着年庚不顺利,方知太岁是凶神。
扈三娘不想与他口舌,只想拉着林娘子躲过这一劫,当下护着林娘子便转身想要出殿去,那高衙内却使个眼色,数内适才凑趣那人,唤作乾鸟头富安,平素常伴左右帮闲,理会得高衙内意思,当下招呼一声,几个闲汉将弹弓、吹筒、粘竿依栏靠了,挤眉弄眼的拦了去路。
那高衙内上前嬉皮笑脸的道:“小娘子是谁家女儿?”扈三娘皱眉道:“你是问我么?”高衙内笑道:“正是,小娘子这般标致,可许了人家?”
扈三娘正待发作,林娘子却拉了一把,扈三娘忍了一回,不再理会高衙内,拉着林娘子便要走,心头暗怒:“本是想让林娘子躲过这遭,却不想惹来自身上。”刚走两步,又被高衙内使人拦住,高衙内近前来,涎着脸道:“小娘子何事要急着走?且与我上楼说话。”
林娘子没奈何,上前一步拦住道:“又不相识,没什话说。”高衙内却笑道:“上去时,自有话说,你是这小娘子何人?咦,这位娘子也甚美,一同上去说话。”扈三娘杏眼圆睁,将林娘子拉回,衣袖中拳头早已经紧捏,正要一拳打过去时,林娘子袖中手紧紧拉住,一脸愁容朝三娘摇摇头,三娘银牙暗咬,又只得忍一口气。
高衙内见扈三娘那薄怒模样更显娇艳,上前淫笑道:“两位娘子都不要走,楼上借一步说话。”
扈三娘心头哪里还忍得住,但想绝不可牵扯林娘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挣开林娘子,低声说道:“师嫂寻了锦儿,找师兄来相帮,快去。”说罢扭头对高衙内勉强一笑道:“小官人要与我说话时,先让我嫂嫂去了。”高衙内道:“却是为何?”三娘娇媚一笑道:“只要让嫂嫂去了,一切都依小官人。”高衙内见她那笑容,骨头都酥了,当下道:“既然如此,先教家嫂去了,小娘子甚解风情。”当下高衙内命人让开,放林娘子出殿,两人便上楼去。
林娘子想跟去时,却被一帮闲汉拦住,没奈何只得出来唤锦儿去寻林冲,自在楼下喊道:“朗朗乾坤,如何调戏良人?”但喊了几回,都无人出头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