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句实话,罗开先对阵野利悍石其实是在欺负人,无论战斗意识还是体力力量速度,两个人都不在一个水准线上,虽然野利悍石有多年熟练的经验做凭依,但怎能与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罗开先相提并论?而且还是被时空力量强化了体质的家伙?
所以,等到罗开先适应了野利悍石的节奏之后,他在一边熟练剑招的同时,甚至还有余暇旁顾四周。
待他发现野利部的随邕开始越来越不安稳的时候,手下便开始加快了速度。
“嗤啦”一声,是青云剑划破了野利悍石的皮甲,“噼啪”一声,则是青云剑的剑身横拍到了野利悍石的身上,而“呛喨”之声却变得越来越少——越到后来,两人兵刃交接的次数就变得越加稀少,而野利悍石的神色也变得越加颓废。
对于没有还手之力的敌人,罗开先实在兴不起什么杀心,野利悍石挨了罗开先几次重击,却都咬着牙硬忍了一声不吭。
几次之后,罗开先便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致,趁着野利悍石挥刀的姿势用老,长剑上扬迅疾的劈了下来。眼睛余光扫到,却已来不及躲闪,野利悍石心中暗叫“俺要死了……”的时候,罗开先手腕一拧,青云剑重重地排在的野利悍石的右肩上。
“咔嚓”“噗”“啊!”几个声音连续响起,围观的众人只发现野利悍石瘫坐在了雪地上,右臂不自然的垂落,他的虎咆刀则甩落在地面不远处,野利悍石的部下想动却不敢动——罗开先的长剑依旧停留在野利悍石的肩膀上,至少稍微用力一个横扫,野利悍石的头颅就会离开他粗壮的脖颈。
“悍石族长,认输否?”右手平稳的持着剑柄,罗开先一脸从容的低头问道。至于周围的人,他甚至不屑抬头去看——手下千挑万选出来的亲兵若说不能控制这点局面,可真是白费了一路东来的辛苦。
长剑架在脖颈上,感受着它的分量和锐利的冷冽,野利悍石知道自己的性命由不得自己,他却没有低头服软,而是仍旧梗着脖子,剧烈的喘息几次,沉声反问:“认输如何?不认又如何?”
断人生死的事情做过无数,死硬的人物也罗开先见过太多,如眼前一般的更不胜枚数,他的语调依旧波澜不惊,“若不认输,某在这里斩下你的头颅,传播诸部,而后为了避免党项大部分裂,某会帮助德明兄弟杀光野利部所有心向于你之人……不信?某家不善虚言,据闻野利部有人丁十三万众,能战之人几何?估作半数可否?愿跟从于你反叛党项大部者又有几何?某家替悍石族长估算,做三万之数如何?呵……悍石族长,杀光三万人需时多久?”
野利悍石雄壮的身子瘫坐在雪地上,稍有些弓着的上身强自撑着,却不敢有丝毫小动作,罗开先并不高的话语声仿佛魔咒在他耳边响起,脸上的半长胡子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愤怒与彷徨。
罗开先并不喜欢对人长篇大论,这次也算是难得的例外。之所以不马上杀了这个野利悍石,并非是他手软,只是他实在不想打乱了目前河西之地的局势,更何况李德明已经明确的开始向他靠拢,给盟友或属下增加麻烦可不是现在合适做的举动。
啰嗦了几句,见野利悍石的脸上色彩纷呈,却没吐出任何言语,罗开先有些不耐烦了,青云剑稍向右挪,顿时贴紧了野利悍石的皮甲护颈,稍稍一错一拉,便切开了护颈的皮革,他甚至能清晰看到野利悍石脖颈处的皮肤因为紧张而隆起的鸡皮疙瘩,“德明兄弟或会因同族而避讳出手,某家却不介意帮忙,三万人哪……去岁某率众在赫拉特杀了七万土库曼人,某的部下在马什哈德杀了一万人,历时……不过五六天,今春在比什凯克杀了葛逻禄人四万余,也不过两天时间,悍石族长,你说你野利部三万人需要耗费某家多久时日?”
野利悍石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折腾了许多次,之前因为比试消耗体力而产生的呼吸急促刚刚消停,便又急促了起来。若非已经抬不起来的手臂疼痛难忍时刻提醒着他,恐怕早就至右肩上的长剑于不顾而猛然窜起,只是很可惜,罗开先的臂力连同长剑的重量牢牢地压制住了他,无奈之下,他只得闷声开口,“罗、罗将军,你想要做甚?灭了俺的人与你何益?”
“呵呵……与某何益?”罗开先冷冷笑了笑,“某家抵达灵州之前,曾在心下许过誓言,要给随某东归之人寻觅一块生养之地,一块可以容纳所有人安居乐业之地!而为了让身边人还有某家的后人安居乐业,某并不介意变成魔鬼屠戮众生,不必疑心,你应该知道,某家有那个能力!你……悍石族长,很不幸,你挡了某家之路途!若非德明兄弟眼肌你乃他舅父,你以为某家会给你说话机会?”
说不得罗开先很适合扮演冷面屠夫,带着一张冷脸说着冷幽幽的话,野利悍石觉得这方天地仿佛突然间变得更冷了,他努力让自己昂起头颅,“你……汉人都在河东(黄河以东),有赵姓皇族建立了宋国,年初甚至打败了北方的契丹人,你说自己是汉人,为何不去汉人之地,何苦在这河西与俺党项纠葛?”
罗开先瞟了瞟野利悍石的面貌,心中暗道谁若以貌取人看这党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