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城西。
丐帮大义分舵。
虽然名义上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分舵,掌管着一城弟子,但是却也不过是三间齐整的青瓦房罢了,分派在此处的舵主生性懒散,辈分不小却是武功稀松,疲懒好睡,平日里往往是在这瓦房里面一躺便可生生睡上一天。帮众弟子们碍于门规不得不把每日里讨来的饭菜分匀给他,久而久之谁都不愿来这“大义分舵”,原本热热闹闹的一个分舵这些年来硬是给弄得冷冷清清。
但是今日却是异常,一众乞儿们把这平日如同鬼屋的青瓦房围了个严严实实,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瞅,大口吞咽唾沫的响声不时响起,突然一阵骚动,一个矮胖的身影推开挡在身前的乞儿们,艰难地挤了出来,一头干枯的灰发如同鸟巢般,嘈杂地堆在头顶,满脸褶子,右眼上还粘着一块黄褐色的眼屎,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是刚刚睡醒般毫无精气神可言,正是被丐帮安排在此地的陈舵主!
。。。。。。江湖人称睡老鼠。。。。。。
艰难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陈舵主略带惊惧地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隐约间似乎透过人群又看到了那两个“疯子”,摸了摸腰间干瘪的钱袋,一张似睡似醒的老脸上却是明显得闪过了一丝苦意——师傅贪吃,徒弟好酒,每次遇到他们总没有好事!摇了摇头,找准了襄阳城最大的酒馆一颠一颠地走去,仿佛没有睡醒一般的身形引来路人的几许轻笑,看着自家舵主邋遢的背影,陈刚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般武功,若不是够老,哪里轮得到他来当舵主?里面那两位大爷不比他强得多!想着便是回过头,却发现一会儿工夫自己已经被往外挤了好几步,入眼一排的脑瓜壳子,不由有些着急地憋足了劲往里钻——能看了这么一遭子,他以后也算是见过大侠的人了!“二狗蛋子,把你的脑门给挪个地方啊。。。。。。。”急于争抢的他自是没有发现,仅仅不过几个呼吸间,那道邋遢苍老的背影已经是出现在了百丈开外,依旧是一步一颠,却是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潇洒意味——如同是坠入凡尘的谪仙。
“哈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贤弟你果然豪爽!”
“好酒!好酒!”
“既是好酒,自当痛饮,来!先干为敬!”
青瓦房中的摆设极为简陋,平日里不过是一张大床,此时在房间中又拼了一张桌子,两个男子相对而坐,一人三十岁上下,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满是英武豪迈,另一人则是一身猎户打扮,短短的黑发只到颈部,谈笑间那英武汉子又是一阵大笑,端起一只斟满了酒的大碗一仰脖子便是喝了个干干净净,看那大小,怕是足足能装一斤左右的烈酒,而看地面上随处散落的酒坛便可知这两人都已喝了不少,浓烈的酒香充斥着整个房间,让得人都有一些昏昏然欲醉的感觉。
拿起桌子上最后的一个酒坛微微晃动了一下,那英武汉子却是有些遗憾地将之随手抛出,对着对面的年轻人笑道:“酒到兴头上却是给喝了个干干净净,这番却是苦也!”
对面乔峰倒是面色如常,陈飞此时却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当即苦笑一声说道:“乔大哥,咱们这一顿饭的时辰却也喝了小不得三十几斤烈酒了吧,大哥海量,小弟我却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乔峰看着他脸色已是微微泛红,微微一笑说道:“如此也罢,不过等陈舵主买酒回来倒是少不得一顿埋汰。此处院子虽小,却也预留有一间空房,姑娘可扶陈贤弟先去休息。明日一早,再做打算。”后一句却是对着俏立在一旁的林紫秀说的。
本就担心不已的林紫秀闻言很是松了一口气,对着端坐一旁的乔峰微微敛衽一礼,便要伸手来搀扶陈飞,却被后者摆手拒绝。一只手扶着桌子,陈飞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原本明亮的双眼此时却是混杂着一股迷醉之色,看向乔峰的眼神中慢慢浮现出一抹狂热和掩藏着的崇拜之情,略带着笑意对着乔峰说道:“乔大哥你武功修为远在小弟之上,见识广博更是我所不能及,可曾听过内力的意志这一说法?小弟此次便是被家中长辈赶出来,非得等我明白什么是自己的意志才准我回去。”
“内力非人,又何来的意志一说?陈贤弟你怕是喝多了酒,已是醉了吧,不若先行回房休息。”看着陈飞满脸的醉态可鞠,乔峰微微一笑,只当陈飞是在说胡话。顿了一下后又补充道:“不过自我意志这一说法倒与佛门禅宗有所相似,贤弟若有空暇,可上少林一问,当能有所收获才是。”
“少林禅宗吗。。。。。。。多谢乔大哥提醒,小弟他日必上少室山一观!不过希望那日可别再被认作是少林弟子便是最好不过了”一想起今日被人当做和尚,陈飞眼角就一阵抽搐。冲着乔峰微微拱了拱手,在后者的苦笑中由林紫秀搀扶着走向西边的小房间,脚步都有些不太稳当了——足足十几斤的高粱烈酒,即便他有斗气护体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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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刚刚放明,一阵阵有如雷霆的狂暴响声便将熟睡中的陈飞惊醒,体内的斗气无人御使便是在身体中加速穿行起来——这证明着斗气感觉到了足以威胁陈飞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