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跟卫氏说,她要去九德号看账本,其实并不是。
她去九德号另有事情,是关于她昨天所说的上中下那三策。
虽说陆晔最后跟白铭文说,事情交给他处理,但是白莲还是不想借着他的手去惩治朱家的人。那样的话,好像又欠着他似的。
想到早上樱桃的话,白莲心中还是不舒服。
大概外人的眼里都是这样看的,认为自己冷血无情,陆晔那样几次三番的救自己,自己却对他冷冷淡淡的,让谁看了都觉得自己小心眼,没气量。
可是他们有怎么知道自己对陆晔的心结。
哪怕陆晔真的让朱家的人难以立足,白莲心中都不会高兴。
到了九德号后,掌柜的看到是白莲过来,便放下手中的东西,笑脸迎了上来,口中说道:
“九姑娘,今儿怎么来了?”
白莲看着他,想到了杨青走的时候说过的话,他说,如果在彭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钱掌柜,借一步说话。”
白莲的面色微显沉重,钱掌柜看了,也收起了笑意,心中凝重起来。
杨青走的时候嘱咐过,白莲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让九德号上下务必尽全力去做,这样的话,由不得钱掌柜不郑重。
“九姑娘里面请。”
白莲点点头,随着钱掌柜去后后院,到了杨青所住的院子。
杨青虽然不在,但这里日日有人打扫,窗明几净,仿佛他在的时候一般。看出的下人的用心。
白莲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钱掌柜从丫鬟手中接过来茶盅,放在案几上,说着:
“九姑娘,这是公子吩咐留下来的雨前恋花茶,您尝尝。”
“谢钱掌柜。”白莲笑着接过。
“九姑娘您客气了,我们公子说了。您在就是公子在,您的事情就是九德号的事情,九姑娘这样客气,折煞我们了。”
钱掌柜这样的话。让白莲一愣,心中想着,杨青还真是事无巨细,全部想到了。
白莲随后笑了笑,说道:“钱掌柜说哪里话。你对九德号尽心尽力,是我们该谢你。”
“九姑娘客气。”钱掌柜谦逊的说着。
白莲也不再跟他客套,直接问道:“钱掌柜,知府朱大人家可曾跟我们这里打过交道?”
九德号在彭城的名声渐响,名声好,商誉高,彭城的高门大户都跟九德号有来往,所以白莲就有此一问。
钱掌柜想了想,便微微皱了皱眉说:“九姑娘不说,我还不曾留意。原来朱夫人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从去年瘟疫过后,好像就不曾来过了。”
白莲听了后点点头。
瘟疫过后,朱知府对白铭文生了嫉恨之心,自然不会再光顾跟白铭文关系不错的九德号,朱夫人不来也能理解。
白莲说话说:“钱掌柜,帮我做件事情,帮我打探一下朱家内宅的事情,上上下下,一个不漏。”
白莲说完。钱掌柜心中一愣,但是面上不显,他心中想着,既然杨青交代的事情。也定是有他的道理,便没有质疑,应声道:
“是。”
白莲知道,朱知府在彭城已经连任三次,在彭城可谓是根深蒂固,想扳倒他并不容易。他跟人没有任何利益权势的冲突,在朝中也没有树敌,白铭文如今官职卑微,白铭林虽说混的好,但毕竟没有实权,想要借势压人,根本做不到。
白莲想着,他朱家在彭城越是根深蒂固,越是会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这样的关系越广,便越容易寻到错误,千里长堤毁以蚁穴,运用得当了,也能成为一把利器。
见何掌柜应下,白莲又补充说道:“越快越好,越详细越好。”
何掌柜一一应下。
商人的消息是最快的,他们接触的人最广泛,就是些陈年往事,有时候也能拉扯出来。
白莲交代好一切,就离开了。在马车上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玉竹说道:“姑娘,我现在想来,那日卸了我右臂的那伙人似乎是有预谋的。”
玉竹说完,白莲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玉竹回想着那天的情景,说道:“之前我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朱家的人可能是知道我会些功夫,便提前弄出那件事,我受了伤,自然不能陪着姑娘赴宴,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而且那伙人最终的目的好像就是要伤了我,就连我撂倒了几个,也没有因为不敌而一哄而散。是我大意了。”
玉竹的脸上有自责之色,白莲拍了拍她的手,温声说道:“他们以无心算有心,自然是有些胜算,你不必自责,你跟我受的责难,我总要讨回来的。”
玉竹点点头不再说话。
白莲则是想着玉竹的话,他们还真是用心良苦,想的这么深远,连玉竹也计算上了,只是忽略了陆晔的出现。
虽说陆晔将一切担了,但是朱家的那个贱.人是知道的,是白莲捆的他,也是她的侍女将他的头砸破的,现在子孙根被陆晔切了,他们惹不起陆晔,肯定是要报复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