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乌云压顶,浓云密布,疾风骤雨一阵紧过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耀眼的闪电,天地之威让人望而生畏,在李家庄的西部村口,直挺挺的跪着好几百人,骤急的雨点无情的落在他们的脸上,身上,连眼睛也睁不开,一个个好像落汤鸡一般,浑身**,他们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困顿,可是没有人出声抱怨,他们的身体仍然挺的笔直,像标枪一般屹立在雨幕之中。
叶世龙坐在汽车的驾驶室里,脸上的神情耸然动容,本来,因为刘长风的部队安插在他的地盘上,他因此对刘长风深怀不满,甚至颇有敌意,严防戒备,听到刘长风的部队深陷不白之冤,他一度心里窃喜,幸灾乐祸。但是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刘长风手握重兵,名动一时,却心甘情愿的长跪在狂风暴雨之中,以求得老百姓的原谅,换了叶世龙自己,他就做不到,他会马上公布日本人就是杀人凶手,至于老百姓相不相信,心里做何感想,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叶世龙却不知道,刘长风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昨天晚上李家庄的惨案影响极其恶劣,而自己深蒙不白之冤,李家庄的村民们人人都以为是自己的部队犯下了滔天罪行,看到自己等人畏之如虎,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时候一长,自己就真的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作为来自后世的刘长风,深深明白民心的重要性,这件事必须尽快澄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雨如注,天空中焦雷阵阵,这场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狂风过处,空气里传来了一阵寒意,其时恰逢春夏之交,乍暖还寒,经过暴雨的洗礼,气温急剧下降。
在一间瓦房的厅屋里,聚集了二三十人,有老有少,显得颇为拥挤,人人脸上神情凝重,都是默不作声。只听得头顶上大雨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瓦片,屋檐上雨水倾盆而下,落在院子里,院子里的排水设施不是很好,雨水长的很快,很快就深及小腿。人们看到屋外瓢泼的雨势,眉头深皱,脸有忧色。忽然‘呀’的一声,院子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青年撑着雨伞,赤着双足,快步走进厅屋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
‘’小四,怎么样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急切的问道。
‘’爹,他们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他们捣什么鬼。‘’小四把雨伞收起来,顺手放在门口。
‘’这暴雨下的,真不知道他们这般做作是为哪般。‘’一个中年妇女叹息道。
‘’最好这雨下的再大一点,淋死他们最好。‘’一个中年男子神情愤怒,恨恨的说道。
众人各想各的心事,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烟雾缭绕,忽然开口问道;‘’三嫂,刚才你和小烟曾经和他们朝过相,他们竟然没有伤害你们,倒是一桩奇事。‘’
‘’老头子,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是不是盼望着三嫂和我的宝贝孙女出事你才高兴?‘’老翁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老妪顿时不满起来,狠狠的白了老翁一眼,伸手把一个**岁的小姑娘搂在怀里,道;‘’小烟别怕,你爷爷胡言乱语,咱们不理他。‘’
‘’嗯,有奶奶在,小烟不怕。‘’那个小女孩乖巧的说道,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灵动无比。
‘’老婆子,你别夹缠不清,我只是觉得奇怪,以这伙人昨天晚上的凶残,今天的表现却犹如天渊之别,难道他们忽然良心发现,转性了么?‘’那个老翁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们这时候良心发现,也已经迟了,能让死人活过来么?‘’另一个中年汉子默然道。
‘’爷爷,爹,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一个十**岁的少女忽然说道。
‘’小娟,你一个女孩子家懂得什么?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忘了吗?‘’一个汉子严厉的训斥道。
‘’老大,稍安勿躁,小娟读书最多,见识自然不凡,小娟,你且说说看,哪里不对劲了?‘’老翁道,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威严,老大被他威严的目光一扫,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那少女从容的说道;‘’谢谢爷爷,先前报纸上曾经报道过雷霆抗日先锋队抗击日寇的新闻,说他们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钢铁之师,与老百姓秋毫无犯,他们在安徽多次痛击日寇,取得了许多大胜仗。他们的首领刘长风嫉恶如仇,痛恨日本鬼子,对老百姓却是极好。‘’
‘’那些报纸都是胡说八道,和他们多半是一伙的。‘’一个长着两撇八字胡的汉子说道。
那少女目光流转,道;‘’这也有可能,但是二叔你想,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们为什么在疾风暴雨之中长跪不起?‘’
‘’二叔‘’冷笑道;‘’这更加证明他们的的确确犯下了这笔血债,现在良心不安,来这里忏悔来了。‘’
这句话合情合理,多数人都点头称是,只有那老翁眼望小娟,目光里充满了期待。只见小娟朗声说道;‘’俗话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大家几时见过如此讲理的官兵?那刘长风拥兵数千,手握美国人的武器,风头正劲,就算事情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