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得半个时辰,叶琉璃身上的麻穴便尽数解了开,终于又面露笑容,这时,忽然玉手一挥,将袁圈脸上的假面给撕了下来。
袁圈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心道琉璃妹子多半是厌恶了这张脸,道:“琉璃妹子,你也莫要难过,既然那阿合马已死,你便依然是清白之躯。”
叶琉璃莞尔一笑,道:“谢谢你袁大哥,帮我杀死了那狗官。”说罢,竟双手环抱,揉住了袁圈的胳膊。
袁圈顿时不知所措,兀自杵立着,心道这揉揉抱抱不是夫妻之间或两情相悦的男女恋人才该有的举措吗,怎么……刚想到这,却又见那叶琉璃一片丰唇亲了过来。袁圈下意识得躲了一下,心道这如何使得,不料叶琉璃紧随而来,情之切切。
袁圈忙道:“琉璃妹子,万万不可!”哪知刚一说完,便闻“啪”得一声,脸颊登时火辣辣般疼痛,叶琉璃这一巴掌迅速至极,袁圈结结实实地挨了下来。
“你是不是嫌弃我,嫌我脏?”叶琉璃质问道,又怒目逼视,袁圈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明,倒真不是嫌弃她,而是自己心里只有颜曦,又怎能与她交好,但若这般如实告诉她,只怕是更惹她生气,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响,仍是答不上来。
叶琉璃伤心欲绝,道:“我多么努力地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榻上之人便是你,可是老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允!”说着一颗硕大的热泪划过脸颊,片刻,又喃喃道:“同样的事情,为什么到了我们女子这边,怎就成了不清不白。”
袁圈正想重申下自己决无此意,不料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却见那叶琉璃纵身一跃,飞入了河中,眨眼已不见影踪。
袁圈大惊失色。急忙飞奔至河边,可是自己武艺尽失,又不曾学过游水,这如何施救。当下大声呼唤了几遍琉璃妹子,却无回应。更是心急如焚了,只好咬咬牙,心道豁出去了,反正自己活着也已了无生趣。况且这条命都是叶琉璃给救的呢。
袁圈正欲扑身入河,却忽见对面一个湿漉漉的身影飞身上岸,正是叶琉璃,不禁大喜,又连唤了几声,不料叶琉璃竟头也不回的跑掉了,消逝在夜幕之中。
袁圈望着前方那一帘幽深的夜幕,瞬间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此刻若再回客栈,已然无颜再面对群豪。更别说是琉璃妹子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孤身一人,连夜出城为好。
出了大都城,袁圈一路南下,将近十余日后,到了冀州之地。
袁圈心里暗自盘算,此刻还是先去投靠章炎前辈学一点防身本领为妙,以后的事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此时路过一处小丘坡的山脚下,忽见前方有一个草棚搭的驿站,恰好身心疲乏。便走了过去,要了些茶点。
这驿站地处偏僻,倒是来玩的旅客却络绎不绝,袁圈正享用着茶点。忽闻身后一人道:“这冀州啊,真是人杰地灵啊,先是出了一个妙手回春的药王,后又来了个救国护民的章臣章大侠,如今啊,又多了一个活菩萨!”
袁圈一听。这前两个倒都听说过,算识得,可如今这个活菩萨又是谁人?这时,后方又一人道:“原来你们也是来找那活菩萨的啊?”先一人道:“若不是为去找他,拜上一拜,化化这身上的劫煞,改变下命运,谁会大老远得跑这边来。”
袁圈暗自一笑,心道这些人多么无知,自古以来,这命自当由天定,人自一出生,便决定了你这辈子的尊卑贵贱,比如那太子真金,出生起便高人一等,衣食无忧,将来还能继承皇位。而我袁圈,自幼孤苦伶仃,如今也是。
而命运的运字,自然是指一个人的运势,这个完全靠自身去努力争取,比如自己以前爱慕颜曦姑娘,可是她何等高傲冷艳,岂会看上自己这个毛头小子。但后来经自己一番努力,还不是将她给“睡”了。想到这,袁圈不禁洋洋自得,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和颜曦虽两情相悦,但终究还是让那镇南王脱欢给抢了去,看来这命运二字,命排在前头还是有原因的。总而言之,这命运不是随随便便听哪个人一番指点,装神弄鬼一通就能改得了的,如此看来,那个活菩萨也多半是徒有虚名罢了,岂能与药王和章臣前辈相提并论。
想到这,身后另有一人道:“那活菩萨果真这般灵验?”
先一人道:“可不是嘛,据说他乃西域活佛转世,自出生后三个月便能说话,而且开口的第一句便是:我要做和尚……”
又一人道:“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都说那赵员外家的公子乃如来佛祖坐下的金蝉子转世,因轻谩佛主,出言顶撞被贬落人间,而且生来便项戴佛珠。”(笔者注:西游记著自明朝,其中诸多典故民间早已有之。)
先一人又道:“嘿,管他呢,总之很神就对了,这方圆数百里内的大小寺庙,近千个和尚,老老少少,都前来听他诵经论禅,偶有佛法高深的老和尚找他辩经,结果无不心悦诚服,又啧啧称奇,你想想,他才半岁,不是神人又是什么?”
袁圈没生养过子女,对于婴儿几岁开始学语全然没有概念,因此听人说三个月便能开口讲话,也没觉得多少奇怪,倒是半岁便能给人诵经论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