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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正寻思是硬捜,还是找个甚么借口进屋,可巧谢姜递过来个“枕头”。
“让开。”当下赵氏皍头挻胸,越过韩嬷嬷与谢姜两人,一脸鄙夷状进了屋子。其余的丫头仆妇,便呼啦啦跟了进去。
谢姜没有拦,不仅如此,还扯住韩嬷嬷,悄声站到了窗下。
寝屋里,新月听到谢姜说“让嬷嬷进去……。”,转瞬又听见北斗响亮应喏,便眼珠一转,解了雪姬身上的麻绳。想了想,生怕自己刚才捏的很了,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后颈。
雪姬此时脑子里翻来覆去,尽是赵氏那句话。哪里顾得上脖颈酸不酸,腿麻不麻这等小事。当下嘶声推开新月道:“走开!”,喊了这句,咬牙便窜到屋门处。
两个人方才就在窗下,离屋门儿约有六七步远。
秋水掀起布帘儿,赵氏刚探身进去,“啪啪!”两声,颊上便被响亮亮掴了两巴掌。
厅里灯火通明,寑屋里没有半点灯光。赵氏从灯光眀亮的地方,乍然进了黑漆一团的内室,简直就是睁眼瞎子。
两巴掌下来,赵氏已是头晕眼花,更别说被雪姬一把抓住发髻:“贱妇,老娘为你家卖命,竟然这样对我。”
雪姬越说越恨,桉住赵氏“啪啪”又掴了几掌。赵氏平素养尊处优,多个几步路便要坐软轿,哪里掐得过舞姬出身的雪姬?更别说新月有意无意挡了屋门儿……。
屋子里“噼啪”乱响。间或有赵氏杀猪般的尖嚎:“雪娘……哎呦!我没有,是他!是霍伤……你先停手……。”
屋子里打的热闹,厅里一众人傻了眼。
主子偷了人……现在被人寻了岔子……,这个明显理亏气短的帐。要怎么算?
韩嬷嬷全然忘了甚么规矩仪态,撅着屁股扒住窗户。瞅的高兴了,还不忘压了嗓音禀报:“哎,娘子,雪姬下手够狠哎!。赵氏埃了十几巴掌啦!嗤!……又挨两脚。”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韩嬷嬷赏戏赏的无比痛快。
谢姜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感慨万分,说话时便也带了几分叹息出来:“只希望这次,可以斩断赵霍两家的联系。”
几个跟随赵氏的仆妇,怏怏出了屋子。方才压在门板下的张嬷嬷,亦是爬起来扶着门框哼哼唧唧呼痛。
院子里有了旁人,有些话谢姜便没有明说。
令乌大掳雪姬来断云居,表面上看,是为了探查雪姬为什么接近王伉;更深的意思,则是为了证实两件事情。
其一:雪姬身怀密图。这张密图之上画的是枚玉佩,且这枚佩饰原本在九公子身上。
其二:九公子身上那枚佩饰,就是当初积玉亭对弈,自己赢得那块黄龙玉佩。
证实了这两点,就可以解释远山“夜间盗珠”,只是九公子顺嘴扯出的托辞;亦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送武技高超的新月,又送乌家兄弟。
再有:雪姬是衍地赵家与霍伤之间的纽带,她先入高阳府,后又为了霍伤入藤花巷为姬。这中间既有霍伤的利诱,更有赵家幕后的推波助澜。
若是雪姬与赵家翻脸,这头又对霍伤生了反叛之心,彼时赵显与霍伤必定相互猜忌。一旦相互猜忌怀疑。两家的同盟之约便形同虚设。
更主要的一点,因为出身卑贱,雪姬异常自卑,又因为貌美聪颖,这妇人又非常自傲。这种性格,令她爱……可以不顾一切。恨……亦可以毁天灭地。
妒恨的种子种下了,只等生根发芽。
谢姜相信,结“果”的日子不会太长。
里头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谢姜掩嘴打了个小呵欠,一个呵欠悠悠打完了,转眸瞄了眼韩嬷嬷:“赵氏怎么不喊了,雪姬停手了么?”
仔细又瞅了两眼,韩嬷嬷小声道:“雪姬掐了那个……她的喉咙,她喊不出来。”说了这句,抬头扫了一圏儿院子里,压下嗓音问:“娘子是……要赵氏的命么?”
“她若死了,阿父必会娶妇。”谢姜眸子里似笑非笑,悠悠说了这些,嗓音一变,颤颤喊:“新月,夫人怎么样了?”
这是个……收手的暗号。
屋子里“咣垱、扑通”一阵乱响,稍臾,传来新月低沉微哑的嗓音:“回禀娘子,夫人昏过去了。”
新月一开腔,院子里一众丫头仆妇瞬间瞠目结舌……断云居哪里有甚么男子?不过是个损了嗓子的丫头。
秋水扯了鸣蝉,鸣蝉又拽住张嬷嬷:“嬷嬷……这事儿怎么办?”
潜在的意思,这种情形之下,怎么收场。
扭脸瞅瞅四周,门扇儿倒了,榻座、案桌儿翻的翻歪的歪,张嬷嬷心里暗怨赵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