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发昏之下,迢迟的声音极为响亮。
“嗯?”九公子从沉思中恍过神来,眸光一转,看了迢迟问:“陈大医回舞阳,是远山送的罢?”
话题转的太过突然,迢迟一时有些发懵。直直盯着地面半晌,方抬头道:“是远山送的陈大医。”答了这句,觑了眼九公子,小心翼翼问:“公子,要唤他来么?”
“嗯!”九公子懒懒应了一声。应罢,便斜身倚了案桌儿,闭上眼假寐。
九公子容色淡淡,看不出来哪里不对。迢迟便抬头与梦沉使了个眼色,转身退了出去。
因天气晴好,屋子里便没有燃碳炉。厅门开关间,风吹进屋内,厅堂两侧的纱缦便扬了起来。
风中仍然带了几许寒意,亦有几分泥土青草的气息。
九公子仿似睡着般,屋子里一片静谧。
不过两刻,房门“吱嘎!”一响,远山进了外厅。扫眼看了九公子,躬身揖礼道:“仆见过公子。”
“嗯!”九公子没有睁眼,抬手揉了眉心,淡声问:“诊过二夫人脉息之后,陈大医是如何下的论断?”
但凡与二夫人沾边的,远山都在心里思忖了一遍。九公子话音方落,远山便老老实实答话:“旁的陈大医没有多说,只叹了一句,若是用参养着,不气不怒,二夫人尚可再有一年……。”
良久……,九公子睁开眼,眸光由远山脸上一扫而过,转瞬看了迢迟吩咐:“着人去舞阳,将私库里的参拿来。”
只说拿,没有说数量,言外的意思,便是全部。觑了眼九公子,迢迟躬身应了是。
吩咐了这些,九公子起身离了案桌儿,在厅里负手踱了几步。几步之后,慢条斯理吩咐:“城外绿意濛濛,赵凌既然来了,不妨邀一邀。”
前几天雪才化没了,山丘旷野里,到处都是泥泞枯草。别说甚么“绿意濛濛”,说不定连棵露头儿的草芽都难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