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皇上可能猜着妾身的表字?”
“疏影......”朱显嘴唇微动,呢喃着缓缓吐出这个名字。他眼前似乎浮现出梅疏影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他眼中的光芒就像是燃尽的烛灰,一寸一寸的黯淡,终于他缓缓阖上了眼眸........
朱显死后,太子朱厚德继位,郭皇后成为太后,因天子年幼而暂代朝政。初涉朝政,郭太后就显示出她的铁血手腕。朱毅被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二皇子朱厚泰被封渭王,封地在千里之外的渭水以北,是遍布风沙的贫瘠之地。
曾经的淑妃,现在的淑太妃抱着懵懵懂懂的年幼渭王,哭哭啼啼的上路。结果好不容易快走到封地。却碰到一群马贼抢劫,于是倒霉的渭王以及年轻的淑太妃在那场混战中不见了踪影。
在随后的五年里,郭太后先后将兵部尚书,工部尚书。礼部尚书等诸多重臣撤的撤,杀的杀。一时间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别人不明所以,只有已经成为一品振威将军的郭承嗣心中知晓,这些人贪婪成性在木先生的账册中,皆是榜上有名。是朝廷的大毒瘤。看来账册虽然被烧了,名单却被留了下来。郭太后将权利全部集中后,开始秋后算账,照单抓人了。
一日,钟紫苑去看望在城外一家尼姑庵带发修行的刘玉清,直到黄昏才回府。却听丫鬟说郭承嗣从宫里回来后难掩怒气,此刻正独自在书房内练字。
钟紫苑心中担忧,便亲自端了茶水去一探究竟。进到书房,却见郭承嗣用那狼毫笔蘸满墨水,正在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她探头望去。却见他写的是:汩没朝班愧不才,谁能低折向尘埃。青山得去且归去,官职有来还自来。
钟紫苑不由诧异的道:“你不是才在渭水边剿了马贼回宫复命吗!怎么又和太后吵架了?”
郭承嗣恰好在写来字的最后一笔,那一捺,又粗又黑,就像是他此刻无奈又阴暗的心情。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蹙眉道:“别问了,有些事你知道了没有好处!”他如何向妻子解释,自己无意中发现。一向敬重的姐姐,位高权重的太后,居然会做出暗中买通马贼,暗杀先帝骨肉。这等残忍之事。
钟紫苑撇撇嘴,不屑的道:“你们姐弟俩的事,我还不稀罕问呢!”顿了顿,她又道:“父亲来信了,说是在江南那边准备开第二十八家分铺,问我想不想去江南瞧瞧。顺便参加开业典礼。”
郭承嗣微微一晒,笑道:“也好,薇儿与墨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祖,外祖母还有他们的小舅舅了。不如我陪你们娘三个一起去!”
“你是说真的?”钟紫苑不可思议的叫道。显然她对郭承嗣的提议感到十分心动,可随即她又摇头苦笑道:“这一走起码要大半年的时间,太后那边只怕是不会应允的!”
郭承嗣原本心中还有些犹疑,可见到钟紫苑那昙花一现的惊喜笑颜后,他反倒是下定了决心。他顺手捡起手里刚刚写好的这幅字,吹干了上面的墨迹,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而后提高声音,叫道:“荣喜!”
“来了!”五年时间让荣喜长出了青须,整个人更加显得稳重成熟了不少。他进屋来,一抱拳,询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郭承嗣将手里的书信交到他手中,而后吩咐道:“找人将这封信送给太后。然后你叫上你家青黛,收拾出两辆马车。明天你们两口子带上薇小姐,墨少爷,还有夫人,咱们六人一起启程去江南!”
“是!”对于郭承嗣的吩咐,荣喜向来都是习惯性的服从。他答应一声后,立刻大步而出。
倒是钟紫苑心中又惊又喜,她这才相信郭承嗣所说的话是认真的。她捂着嘴惊喜的叫道:“咱们真的可以一家人出门去游玩吗?”
郭承嗣拥着她的肩头,愧疚的道:“是我不对,将你关在这将军府整整五年,你甚至还为我生下了薇儿,以及墨儿。我却常年在外征战,从没有好好陪过你们。这次出门,就由你说了算,不管你想要去哪,去多长时间,我都陪着你们!”
钟紫苑将头依在他的怀中,扳着手指头幸福的数着:“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除了江南,我还想去蜀地见见朱斐,算日子,我给他制的护心丸应该吃的差不多了。如果咱们走快些,说不定还能参加他与雪姬的婚礼!真想见见雪姬给他生的小郡王,听说才五岁不到的小娃娃,已经出落的美若天仙......”
“那是个男娃,怎么能用美若天仙来形容!”郭承嗣闻言一蹙眉,轻咳一声,道:“再说了,我觉得我们家薇儿才是最美的小郡主......”
“多谢父亲大人夸奖!”郭承嗣话音刚落,就听一个脆脆的,稚嫩的声音从书桌底下传出。
钟紫苑触电般,忙推开郭承嗣搂着自己肩头的手掌,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而后努力板着脸,用严厉的口吻道:“薇儿,怎么又钻到桌子底下偷听大人说话?还不快点出来。”
就见一个粉妆玉琢,体态微胖,穿着紫纱裙,扎着两只小揪揪的小肉球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就见她眨眨酷似钟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