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慢慢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双竹箸,弱弱的道:“其实,我有这个。”
犟驴子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竹箸,大惊小怪道:“那你不知道早些拿出来,害我把手都给弄脏了。”随即他又嘿嘿一笑,道:“算了,反正这是吃食,我也不嫌弃!”
尼玛!现在是老娘嫌弃你好不好!钟紫苑的内心在疯狂的咆哮,可是迫于他的淫威,她又不敢发作。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世界如此美好,我不能如此暴躁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接过他手里的瓷碗,咬牙道:“谢谢!”
犟驴子眨眨眼,举了举手里起码还有四分之三的面口袋,笑眯眯道:“不用谢,有它做报酬就行了。”他将面口袋往背心一甩,哼着不知哪里的俚语小调。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钟紫苑端着那碗面糊糊,看着他的背影,简直是欲哭无泪。在做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后,腹中的饥火还是战胜了一切。她终于闭着眼睛将手里这碗可怕的面糊糊喝了下去。
虽然分量很少却聊胜与无。肚子里有了东西,她觉得灌铅般的双腿似乎松快了些,也恢复了些精神。
这时又有士兵骑着马一路呼喊着该启程了,众位原地休息的士兵们立刻爬了起来,整装待发。钟紫苑也爬了起来。她又紧了紧自己的腰带,似乎只要把瘪瘪的肚皮给包紧了,饥饿来临的力度也会小一些。
下午又走了六十里,周边出现了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只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着很难看到一点绿色。直到乌金西沉,才有士兵宣布原地驻扎休整,钟紫苑也几乎是瘫在了地上。
今天加起来走了起码有一百多里路,她又只喝了一碗粟米粥和一碗面糊糊,这点东西有一大半的结构是水,不用半个时辰就消化的一干二净。
此刻她已经感觉不到腹中的饥饿。只觉得两眼冒着金星,浑身发软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脚底板也是钻心的疼痛,看来必定是被磨出血泡了。
周遭的士兵都在忙忙碌碌,不是搭帐篷就是清扫空地,捡柴火,燃篝火,要不就是整理马队货物。钟紫苑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赵一鸣的下落。
上午她因为体力不支,就没有跟上赵一鸣的马车,要是到了夜间还没找到他,她都不知道该睡在哪里!
待她好不容易在人群中寻找到赵一鸣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赵一鸣恰好也在焦急的找她,两人碰面后才开始动手搭起了营帐。在这里就是这样,没人会出手给你帮忙,一切都要靠自己动手。才能生存下去。
搭好了帐篷后,外面的伙头军们又开始发放晚上的食物。到了这个时候,钟紫苑是即期待又忐忑,她想了想,舔着脸对赵一鸣道:“赵大夫,能麻烦您帮忙把我那份也一起取来吗?”
赵一鸣虽然年纪大了。可他毕竟坐了一天的马车。虽然也颠的一身老骨头都酸疼不已,可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都比钟紫苑要强些,他便笑呵呵的应承了下来。
钟紫苑心中大喜,暗暗得意道:“这回我吃完了再出去,任你这头犟驴子神通广大,也不能奈何我了吧!”
赵一鸣这一去起码花了半个时辰,在她待在帐篷里望眼欲穿的时候,他才端着粗瓷碗姗姗来迟。钟紫苑见他碗里放着两块夹着酱菜的大麦饼,心中不由一喜,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后伸出手道:“谢谢!”
赵一鸣一愣,道:“你还没吃上吗?”
钟紫苑心中立刻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忙道:“我一直在帐篷里待着,哪里都没去,怎么吃的上?”
赵一鸣摸摸后脑勺,不解的道:“先前排队时,一个皮肤黝黑,个子挺高的小伙子说他是你朋友,帮着把你那份给领走了。他排在我前面,所以我还以为你早就吃上了。”
钟紫苑满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赵一鸣想了想,道:“他叫犟驴子!”
钟紫苑的小脸彻底垮了下来,这头犟驴子简直就是阴魂不散。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刨了他家的祖坟,用的着这么步步紧跟吗?再这么饿下去,自己根本就没有体力再继续跟上大部队的路程。到时不是拖后腿,就是被郭承嗣发现行踪。这才走出两天而已,回长安城很方便,所以还万万不能被他发现。
赵一鸣见她脸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钟紫苑猛地站起身,咬牙道:“没什么,我只是要去找那头犟驴子商量点事情而已。”她在赵一鸣错愕的眼神中,顺手提了桌上的油灯,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营帐后,她才傻了眼,虽然已经燃起了篝火,可要想在眼前密集的营帐,还穿着同样军服的一万士兵中把那头可恶的犟驴子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钟紫苑忽然非常的佩服犟驴子,他怎么就能做到回回都在自己刚刚领到食物,还来不及动口吃的情况下,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呢?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犟驴子,而是一条狗,还是一条鼻子特别灵敏的搜寻狗。
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圈后,钟紫苑原本满腔的火气已经熄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