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眼,笑道:“我府里的人就不许打抱不平了?那不是看兰儿家就这么几个人,实在是势单力薄,怎么可能斗的过那只老狐狸。这才来给他们壮壮声势的嘛!”
这样也行?钟紫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要不是朱斐和郭承嗣事先暗中派出了人手保护兰儿的家人,他们早就被狗急跳墙的张侍郎派出的人给暗杀了。
刑部大堂内坐满了大小官员,都是刑部郎中,员外郎,主事,令史,亭长,都官令史等等,居中坐着的自然是刑部最高长官朱尚书,还有左右两位侍郎。
在这太平盛世之下。却出现了喊冤之人堵住刑部大门之事,而且局势眼看着还有失控的架势。刑部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全都急了,一个不小心,他们说不定会跟着一起倒霉。所以个个如今都是如坐针毡。
朱尚书脸色煞白,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恨恨道:“刁民,刁民,都是一些无君无父的刁民。他们不一级一级的往上告。堵在咱们刑部的门口算什么意思?”
这朱尚书之所以能坐稳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很高,相反,他是一个油滑到极致,以至于碌碌无为的性子。他从来都不会轻易得罪那些手握实权的同僚,所以他背地里还得了一个万金油的称号。
此刻他的心中无比的郁闷,吏部的这个张侍郎也太不晓事了。先前就有府里的庶女来告他,被自己不小心给接了状子。幸亏自己反应快,随即把案卷推给了同样不晓事的郭承嗣。不然,当日满大殿的弹劾就会是冲着自己而来。
你说闹出这么一场风波,你一个堂堂吏部侍郎就该偷偷摸摸把屁-股擦干净吧!可这才消停几天。又有人拿状子把他给告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今这状子接还是不接,都让他感到万分的为难。
一位主事冲着朱尚书拱了拱手,谄媚的建议道:“既然是刁民闹事,不如请大人下张帖子给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请他们前来驱散人群。”
朱尚书眼前一亮,刚想拍手叫好。一直手抱双臂,闭目养神的郭承嗣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冰冷得能刮下一层寒霜,淡淡道:“堂堂天子脚下。居然发生了数百人聚众闹事的勾当,只怕指挥使大人也不敢瞒着当今皇上。皇上曾经几次在朝会上言明,如今天下太平,要以轻赋税。重生产,严律法为国之根本。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这些百姓为何闹事,只怕朱大人在皇上面前也不好交代吧!”
朱尚书一瞪眼,怒喝道:“谁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谁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
那名想拍马屁的主事,只得乖乖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勉强笑道:“瞧我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当然没有人聚众闹事,是一群不明真相的良民受到了蒙蔽而已。”
“对,是受到了蒙蔽,受到了蒙蔽。”朱尚书立刻指着那名主事说道:“这回你说的对,他们就是受了那一两个刁民的蒙蔽,不明真相,所以才会被人利用。”
“大人。”知道他万金油特性的郭承嗣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提高了嗓门,说道:“这件案子,皇上也知情,是瞒不住的。”
“什么,皇上怎么会知道这案子?”朱尚书彻底傻了眼。
郭承嗣干脆的说道:“自从那天在大殿上受到了莫名其妙的弹劾后,皇上特意把卑职召进了御书房,询问有关这案子的相关事件。卑职禀报以后,皇上龙颜大怒。说这张侍郎占着吏部最重要的位置,身负对四品乃至四品以下官员的管理,考核,升迁等重大职责。却连自家后院那点事都弄不清楚,皇上怎么能放心再交予他如此重任?所以当时皇上就下了口谕,要卑职务必把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既然你有圣谕,为何不早说,害咱们这一屋子的人为了收不收这状子纠结了这么久。虽然满屋子上到朱尚书,下到小小的亭长都在对郭承嗣暗暗腹诽。可他们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一个一个还在遥赞皇上圣明,万民归心的废话。
就连朱尚书也是一拍惊堂木,气势汹汹的大声喝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来人,去把状子接下来,咱们刑部上下一心,好好的审审这宗虐杀惨案。”
他话音刚落,原本在外警戒的一位衙役面色古怪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尚书大人,礼部杨尚书的轿子到了咱们刑部的大门外。”
“啥!那个老家伙怎么来了?”朱尚书惊愕的说道,先前聚集的气势立刻一泄而空。
朱尚书先前之所以犹豫不决当然不是怕了那三品的张侍郎,好歹他可是堂堂的二品大员,比那张侍郎高了整整两级。他忌讳的,就是张侍郎那情同父子的老师,礼部杨尚书。
礼部杨尚书虽然没有实权,日子过的也清贫。可他历经两朝,又担任了好几届春闱的主考官,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尤其是那些翰林,御史们多以他马首是瞻。他要是看谁不顺眼,只需悄悄使个眼色,那些人就会如疯狗般群起而攻之。
所以想动这张侍郎简单,就怕会一不小心捅了那个马蜂窝,到时弹劾的奏折满天飞,自己又没有郭承嗣这么深厚的圣眷罩着,只怕是不死都要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