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不经意地瞥到对方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宇文秀策遂又笑着补充了句，“照你喜欢的来几样就行。”
小姑娘总算接到了明确一点的指令，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看着对方雀跃着的背影，宇文秀策突然想到了无双。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没心没肺地活着……
只是，时间会带给每个人不一样的东西，自己病入膏肓的同时，她也变得陌生起来。
陌生……
或许对于自己，她也是抱着同样的感受。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像自己这样，病得如此义无反顾。
叹了口气，宇文秀策从多愁善感里退了出来，本想看看小姑娘能代为点些什么，结果隔壁桌的几句牢骚，彻底坏了某人的兴致。
“吃个豆花都要装逼，这特么是想女人想瞎了吧？”
“谁说不是，揣着二十块钱都敢摆谱，不知道光看架势，还以为这儿是三星米其林呢！”
旁边坐着的是几个小青年，说话流里流气，但长得相当怂，就算不是嘴炮党，战斗也高不到哪儿去。不过就是仗着人多，冷言冷语两句。
扫兴啊……
宇文秀策都懒得再看一眼，抬手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您好，11好多0报警中心，请问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嗯，我要一对警花。”
“……”
某人打完电话之后，旁边桌的议论声反而更大了。
“你听没听他刚才说什么，他说咱们谋逆！”
“唉吆喂，吓死爷爷了~”
“还不走，一会儿警察蜀黍就来了哦~”
“既然咱们谋逆，不如索性成立个组织吧，就叫——豆花店装逼小分队，大家看如何？”
宇文秀策喝着小姑娘送上来的特别套餐，心中……全是苦闷。
你就这么爱甜食吗？谁家喝豆花会放一指厚的蜂蜜！就算小爷我能喝下去，但是……蜂蜜不要钱吗？你这样做买卖绝对会被老板打死，嗯……在老板打死你之前，不如我……咳咳，那啥，为了避免犯罪，可能还要等两年。
至于旁边桌的冷嘲热讽，就像是自然风景区里面的飞虫，碰到了肯定会影响心情，但是也没谁会跑去跟小虫子斗气……
叹了口气，宇文秀策把钱压在碗下，起身离开。小姑娘帮着点的甜品，卖相都不错，至于说口味嘛……蚜虫应该会喜欢。
“吆，东西不吃就走？果然是专门来装逼的。”
“啧啧，你看，人家桌子下面压着百元大钞呢，这可了不得，百元大钞可是钞票中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人家随手就能拿出来，显然身价不俗啊！”
本来已经向外走了两步，可听到对方的话越来越过分，宇文秀策又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见他又不走了，那桌经历了短暂的失神之后，又大笑起来，不但言语更加过分，甚至举止也愈发张狂，拍桌子摔碗，那模样……仿佛帝都都容不下他们了。
宇文秀策只是冷眼看着，年少不知天高，且让你们先狂一阵。其间，也有服务员过来劝他们小声一些，不要打扰到其他的客人，但是被华丽地无视了。
“吃个豆花还要别人收声？真当这儿是三星米其林啊！”一桌人说着怪话，毫不掩饰地往秀策这边大量。
一帮人摆出小混混的调调，服务员也不愿意多管，话说到了就行了，剩下的……客人自己去协调吧，又不是……三星米其林……
倒是那个小姑娘又跑过来找宇文秀策说话。一来嘛，某人略有几分姿色，咳咳，二来，让人家代点的甜品都没吃，可不是要来问一下，是不是有不满意的地方。
“嗯……太好吃了！”宇文秀策想了想，给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太好吃了……所以不吃？这是什么逻辑？
小姑娘皱着眉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太好吃了，我不配。”某人自嘲地笑了笑，眼神扫过那边一桌，“这可是三星米其林的水准~”
宇文秀策的眼神立刻引来了对方的回应。一人将豆花碗往桌上重重一撂，大喝道，“你小子想死！”
要不说人都是惯的，之前那桌虽然爱占些嘴上便宜，但还没有明目张胆到撩袖子动手。眼见宇文秀策一再退让示弱，说不得就要表现得更强硬一些。
旁边还有帮腔的，阴阳怪气地插话，“算了算了，吓得人家豆花都不喝跑门口坐着，张哥您就抬抬手，放人家一马。”
这话倒真是把宇文秀策逗乐了，灿烂地笑容，看得小姑娘一阵恍惚。
一阵尖锐的警笛蜂鸣，由远及近，将所有人惊醒。
小姑娘好奇地踮起脚，向门外不断张望，桌边那帮人到还强撑着说些调侃的话，什么“哎吆怕怕”，“警察蜀黍真来了，快来快来抓我吖~”之类的，只是色厉内荏的样子显而易见。
宇文秀策反而没什么动作，静静地坐在那儿，仿佛连关注一下的兴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