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黄敏感觉手脚酸麻,醒转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坐起身来,一件男式衬衣从肩头滑落下来,黄敏脸上妆容模糊,假睫毛从眼睑处掉了半边下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扯开嗓子大喊:“元青你个混蛋,给我出来。”
元青正在厨房里熬粥,听到动静,探出头来:“醒来了,鸡蛋煎成八分熟,放在餐桌上了。”说完,又自顾忙了起来。
黄敏不乐意元青的闷性子,自己扯着嗓子喊得嘶哑,人家却半句都没听进去,“我前天跟张庶上床了。”说完后,眼睛往厨房里瞄,手却摸出一支口红往嘴上涂,涂完后马上擦掉,然后又涂,反复几次,最后干脆用长指甲抠出一块,在茶几上写出“混蛋”两个字。
元青身子一僵,没有回话,将小米放在砂锅里,装了半锅的水,打开煤气灌,开了小火,让它慢慢熬。
走出来时,元青脸上恢复平静,“你喜欢就行。”
黄敏听到这话,盯着元青的面容,“碰我就那么难么,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么?”
元青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当初是为了什么结婚的。”
“我当然知道,为了知道那批军火的下落,堂堂军长家的大公子居然委身于我这个荡妇,还屈从于这乡野之中。”黄敏流着眼泪,嘲讽的说道。
元青看了一眼黄敏,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爸爸害死了我哥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现在也可以选择告诉你爸爸。”
黄敏听到这句话,心痛不已,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元青,“你能不能不要回部队?我们走得远远的,你放弃追查军火的事情好么。”
“黄敏,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已经害了你的青春年华,不能再耽误你,如果你爱张庶的话,我可以跟你离婚的。还有,我当年既然选择退伍,就没想过回到部队,只是那批军火事关重大,牵涉到一大批军中要职的将官,无奈如何,我都不能看到它现世,我必须赶在所有人的前面毁了他。”元青很无奈地说道。
“那你会按照爸爸的安排去市里么?到时等你事情办完了,你还会不会要我?”黄敏有些害怕自己听到的结果,脸色苍白。
“我们一直是朋友,但是没有夫妻的情分。”元青站起身来。
黄敏不甘心就这样放手,“我今天就回华大,你好好想想吧,我不会放弃你的。”说完,就抓起小包,甩门而去。
元青又坐回椅子上,手抚着额头,开始头痛起来。
吴家冲镇医院。吴芬从外面打包了早点,正兴冲冲地往里面走。
“你听说没有?今天早上孙医生去世了。”一个年轻的护士从服务台下面拿出一串钥匙,跟身边的麻脸护士说道。
“我早就知道了,是猝死的。听说胸口上还有一个党徵的烫印呢。”麻脸护士一副早知道的模样,看见同事的诧异,接着说道。
“那秦师母不是很难过,听说她出身世家,是京城名媛,当年响当当的京城第一美人呢。你说孙医生来头这么大,连院长都敬着他的人,怎么会无故猝死了,我怀疑可能是谋杀。”
先前的年轻小护士一脸的疑惑,一股脑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刚说完,看见有人过来了,连忙住了嘴,拿着东西拉着麻脸护士一起去查房了。
吴芬站在过道上,听到她们的交谈,有些不敢相信。
急忙跑回急诊室,将东西放下,也没跟小姨打招呼,就往孙原平住的集体宿舍奔去。
孙原平家住在一楼,前面有一棵很大的香樟树,吴芬走进院子时,看到满地的狼藉,秦玉秀却坐在门口拿着一副绣架绣花。
“秦奶奶。”吴芬走近老人的身边,看到她专注的神情,有些不忍地出声。
“嘘。”秦玉秀没有抬头,只是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吴芬不要说话。
她越是这样冷静,吴芬越是害怕。“孙爷爷呢?他在哪里?”
“等我绣完这副图,就带他回家。你走吧,等院子里的树叶全部掉光了,再来这里取一样东西。”秦玉秀一字一句地说完,手往花坛那边指了指,又低下头继续绣花。
吴芬顺着手指的方向,只见那香樟树上挂满了一个个用红丝线系着的小木牌,风一吹,能听到木牌的撞击声,听起来沙哑低沉。
又站了一会,往屋里探了一眼,空荡荡的,挂满了白布,吴芬不明白一夜之间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只得下了台阶,向两位老人三鞠躬,才抬脚离去。
回到医院时,廖恒已经清醒了过来。吴芬收起心里的疑虑和担心,“姨父,你感觉怎么样了?”
廖恒刚想说话,可一扯嘴角,脸上的伤口就火辣辣的疼,程小阳正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不要说话,你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廖恒看见妻子进来,连忙点了点头。
“小姨父,孙爷爷今天早上去世了。”吴芬本来想隐瞒不说,可是这里是医院,又是孙爷爷的办公室,无论如何都瞒不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