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吃完饭时,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吴芬起身将碗筷收拾到灶屋,打了水清洗好后放在碗柜里。又给灶堂口塞了几根柴,舀了一大锅水,点起火,看到柴火慢慢旺起来后,就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头伏在上面。
华大是9月13日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她想利用这段时间赚些生活费,帮家里减轻负担。外公虽然准备了一些学费,但是自己却不能要,外婆身体不是很好,外公的诊所经常给一些贫困村民赊账,根本就没有多少盈余,所以她想跟着妈妈一起去挑矿石。吴芬仔细算了一下,从8月初到开学这么长时间应该能攒到1100元钱,这点钱当然不够学费,只能用作生活费,不过现在有学生助学贷款了,到时自己可以去申请。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给妈妈增添了不少重担,不仅没有注意到妈妈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连夜辛苦地挑矿石,为了给自己凑学费,妈妈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到学校后,虽然振作起来了,有做很多份兼职,但性子倔强的很,不好意思跟其他同学一起分享那点特困补助,甚至不想让老师和同学知道自己的家境,并没有向学校申请助学贷款,而是拿着家里四处借的钱交了学费。
吴芬痛苦地抱着头,神经像是要炸开一样,一股钻心的疼,大滴大滴的汗往外冒。大一下学期时,妈妈病重,外公和外婆相继去世,弟弟走失,杨茂又出国了,那时的自己每天早上都是流着泪醒来,性情甚是孤僻,每天除了在学校商业街兼职做服务员外,就是抱着自考会计的书籍去图书馆,总是独来独往。之后遇见王治那个渣男,也是因为他总是在她最狼狈不堪时出现在自己身边,才会那么死心塌地爱上他,才会有自己后来悲惨的命运。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吴芬感觉头更痛了,抽出两只手狠狠地往墙上砸了三四下,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墙壁流了下来,感觉才好受些。
好半天,吴芬摸着受伤的手背,咬了咬嘴唇,慢慢收回怨愤的目光。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她会更加珍惜生命,今生不仅要活得干净清白,更要创造一番事业,保护好母亲和弟弟。对于王治这种喜新厌旧,攀龙附凤的渣男,她会让他过得生不如死,比上辈子的自己更惨。
谷桥街尾灯火通明,后栋一间民屋内,夏国仪拿着一个本子,走到书桌前。边翻页边用迟疑地口气说道,“吴花,你真的想好了?。你姐夫才去世,咱们明天就拿着假欠条去要债,这样子不会挨村民说么?。”
“真没出息,那欠条是真的,至少名字是我哥写上去的,虽然咱们改了,但哥哥在世时本来就答应了,不过金额是20元钱,我们在后面添的零也没人认得出来,你可别自乱阵脚,坏了我的好事。”吴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抠脚板。
“那就好,只要有钱拿就行了,到时咱们咬口说是你哥清醒时自己要签的就行了。”夏国仪正在算这一个星期赚的钱,边打算盘边点头。
吴花乐听见对方这么受教,乐滋滋地起来从厨房里抱来一个西瓜,也不洗手,就对半切开,拿了一个调羹坐回沙发上一勺一勺挖着西瓜肉吃。
长宁县城南面,一栋二层楼的花园洋房里。彭初闵坐在客厅里,看着一旁正在往脸上敷珍珠面膜的刘喜珍,带着担忧的神情说道,“老婆,你说咱们这次为了那笔征收款将老吴给害了,会不会被人知道啊?。”
“什么叫我们给害了?。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还好,可不能往外说哦。那吴常义本来就是个农民,小学都没毕业,还敢来管咱们,征收款本来一直就是从咱们手上过的,这次黄镇长居然叫到他管,我当时就说他管不好吧,这不,钱刚收上来,就没偷了,虽然这钱是进了咱们的口袋,但上面人不知道啊,所以现在老吴出了意外,也没人怀疑到咱们,走,上楼睡觉吧。”刘喜珍弹了弹面膜,瞧着自家老公那没出息样,翻了个白眼,拿了一瓶红指甲油开心地往脚趾甲上涂。
彭初闵听老婆这样一说,细细回想了下,这件事从一开始的计划到后来的出事,都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只要黄镇长还想在这里呆,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们,所以就放下心来,也没起身上楼,拿了边上的摇控器调起电视的频道。
楼上,彭嘉嘉和彭娟娟正坐在床上折纸鹤。彭嘉嘉穿着粉红色的米老鼠睡衣,长发往后盘起来,露出白皙的额头,娇美的面庞,此时两个手指正灵巧将面前做成的纸鹤用细绳穿好。旁边趴在床上的是一个穿着绿色碎花裙的女孩子,虽有着一模一样地面容,面色却苍白的很,这会小喘着气,偶偶的咳嗽让那张巴掌脸上闪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来,偏又性子好强,不甘示弱地抽出一张小彩纸认真地叠成纸鹤。
“姐姐,我今天在书房外听见一个好消息哦,你想不想听啊?。”彭娟娟看到姐姐美丽的容颜,双眸闪过一丝妒忌,细声细气地试探道。
“有什么好听的,估计是公司的事吧,不过难得妹妹这么关心我,说来听听,姐姐洗耳恭听。”彭嘉嘉继续手上的动手,嬉皮笑脸地说道。
听到对方这样说,彭娟娟心中一阵恼怒,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