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合门回来,似乎不理解场面尴尬,很有东道主气势的让他们坐下,倒了四杯茶摆上。
“哦,对了,今晚回来时我买了些茶点在冰箱里,我去拿。”说着季夏站起身。
眼看气氛僵硬,尤菲率先打破静默,看向季伦的眼神里再无依恋:“好久不见。”
季伦迎着她的视线微微勾唇,看起来一如既往的优雅:“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尤菲脸上刚刚被抓的血痕慢慢愈合,季伦动动嘴唇,终于还是没问出口。
“嗯。”尤菲道,“如果你来做见证的话,阿雪也应该信任才是。”
季伦看着尤雪,对她微微点头。
尤雪却是羞愤欲死,她本不想自己和季夏的事情被人看见,然而偏偏被季伦知道,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裹了被子起身:“冷气太凉,我去加件衣服。”
端了茶点过来的季夏闻言也不说话,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
季伦和季夏坐在一起,说了些巴托里城的事情,似有意无意的,季伦把巴托里城的近况和盘托出,还说了一些亲王城堡与伯兰登堡的消息。
“柏修图是个死脑筋,柏栩就不同了,他要的只是人类社会的财富,如果柏修图成了血族,那他大半生的计划都白费了,所以,不用伯兰登堡下逐客令,柏栩就得去把他拖回来。”
“确实是死脑筋,”季夏吃了块口感爽滑的提拉米苏,“不似柏修宁,既能回归正统,又能拥得美人在怀……”
说着他看了一眼尤菲,尤菲只能回答:“下周日是杏里和修宁哥的订婚宴,想来会邀请我们过去的。”
季夏笑道:“果然是聪明人呢,只是可怜了玛利尔城的那位啊,哥,你有空去开导开导他呗。”
尤菲知道季夏指的是艾伯特。
众人虽然嘴上不说,却都眼明心亮,艾伯特少年老成,对人一贯凉薄,脾气又高傲,也只有在杏里面前会露出一副大小伙子的气性,任谁都能看出他对这个“命定之人”非比寻常的上心。
尤菲听到杏里和柏修宁订婚的消息时,最先想到的也是长居玛利尔城的艾伯特,那个人知道的话——
也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不多会儿,尤雪穿了条材质轻软的白色长裙下来,袖口与裙摆都有精美的银色刺绣,她的脸上略施脂粉,头发挽起,走下楼的时候很有股出尘韵味。
可惜她一番心思,季伦只扫过一眼就不再看她,安静的看着面前那杯茶水,等她走近了才发现,他在透过那杯茶看尤菲的影子。
尤雪素手紧握成拳,藏在袖子里无人察觉,而季夏却忽然将她拉过去,让她落座在自己和季伦之间,然后讨好似的献上一块抹茶味的提拉米苏。
季伦身上带着凉意,尤雪没敢坐得太近,接过季夏的茶点,她心不在焉的放在桌上。
既然人到齐了,尤菲坐直身子说道:“那我就开始了,阿雪,你仔细听好。”
尤雪阴沉着脸:“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尤菲早就习惯了她的没好气,被她瞪着也没什么反应:“司南叔叔和顾姐姐是血猎协会打死的,爸爸是因为我受的伤,也是因为我才去卡帕多西亚家族拿魔偶,被吸干了精元,可是让爸爸最先受创的,是那场没有查明真凶的车祸!”
尤雪没想到她竟然一开始就摊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想说爸爸的死不关你事吗?”
“爸爸是为了救我,我不会忘了这点,所以,我更不会让爸爸不明不白的死去!”尤菲看着尤雪,“那个时候,妈妈承认了是她剪的刹车线……”
尤雪勃然变色:“妈妈都死了你还这么污蔑她!她生前是对你的身世有意见,但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啊!况且妈妈那么爱爸爸,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听尤菲把话说完。”季伦一开口,尤雪悻悻的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尤菲只淡淡的看了季伦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妈妈在清醒的时候不会做傻事,但如果她被人控制就说不准了。”
尤菲没有把安慧和罗纳尔多***的事情说出来,已经是非常体谅人了。她能忍着尤雪恶意的冤枉她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种隐秘的事情连她都知道,季伦和季夏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也就尤雪还自以为死无对证能瞒得住众人,殊不知大家都只是在照顾她的情绪罢了。
尤雪恼羞成怒,蹭的站起身:“你胡说!”
季夏还以为她又要暴走,尤雪却是落下一串眼泪:“是你胡说……爸爸和妈妈……都是因为你死的……”
这种像是小孩子撒娇的话说出来,他们也都各自明了:尤雪怕也是知道实情的,只不过一直把黑锅扣到尤菲背上而已。
“你把我的家还给我……”尤雪泣不成声。
她的人生因为一个尤菲而天翻地覆,她本应该是父母掌心的宝贝,人人羡慕的公主,却接连遭受大难,沦落到如今地步,如果不是尤菲,她何必枉做小人处处排挤?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