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这些年过去早已将这个人放下,但当年听到琦玉失踪的消息仍旧让他抓狂,他找了借口出城寻了很多天一无所获,为此还曾大病一场。对李翊更是埋怨,从自己手中抢走了琦玉,却并未好好珍惜反而让她遭受不测。
在小镇上,当杨熙见到唐勇给琦玉找医生,才知道李翊早已将琦玉送到江南,所谓失踪只是掩人耳目罢了。他虽然心中泛酸但更多的却还是激动,知道琦玉安全的活着,他已经满足。于是立即让随行的医士赶去诊治,自己也随同前往,尽管连琦玉的面也没见着,但是知道她安好,便放下心来。
这时他才知道她仍然能够轻易引起自己心中的波澜,尽管埋在心里的这份感情对不起贤惠的妻子,但是杨熙却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感情渐渐沉淀下来,如同醇酒愈发浓烈。
听了李翊对庆城大营的评价以及大秦的不轨居心,杨熙早早启程离开赶去庆城。在别人看来是杨熙尽忠职守,但是他心里明白是不想与琦玉碰面,免得见了面之后自己情难自已。现在只有忙碌起来才能让他平复自己的心情。
杨熙现在是平西大元帅,总管庆城大营十万兵马,可以说手中的权力极大。他尚了公主,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糊里糊涂过了,却没想到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让他施展抱负。
但是当他到达庆城大营的时候,看到营中的境况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当官的只管往自己怀里搂钱,对于兵士的训练几乎为零。士兵也无所事事,不是闹出一些强取豪夺的事情。营中的管理混乱,军饷被层层克扣,到士兵手里所剩无几,倒是事务官各个中饱私囊。
杨熙虽然被委任成主帅,但他知道庆城大营中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更大的混乱。所以到的这些天,他拒绝了各种宴请邀约,派手下人打听营中的各种消息。
杨熙出来带的人有限,再加上初来乍到谁肯给他们说什么,所以一个多月过去了,一切的事情仍是无从下手,杨熙不禁感到有些一筹莫展。
杨熙在庆城中有元帅府,但是这些时日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城外的大营中。因为要长期驻军而且当地气候寒冷,所以在大营中并没有用帐篷而是建了很多的房屋,元帅和副帅各有独立的院子,高级将领则几个人共用一个院子,下层军官和士兵就是好几个人一间屋子了。
这天他正在营中翻看手下收集的东西,就有人禀报说故友求见,杨熙开始有些纳闷在这个地方有什么股友,后来突然想起来可能是,便马上传令将人请进来。
果然不出意料,杨熙看见李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在自己不畅快的时候看到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让杨熙很是高兴。
“子非,你回来了。”
“杨兄,一向可好?”李翊笑眯眯地对杨熙拱了拱手。
杨熙上前拱手还礼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刚到。”
杨熙很想问问琦玉的情况,却有些不知如何张口。
只听李翊道:
“内人一好我们便从祁山动身,路上还算顺畅,我今天也是特来拜谢杨兄的。”
“你我兄弟不用见外,今天我们可要好好聚聚。”
“敢不从命。”
两人说笑着分宾主坐下,杨熙唤人上茶,准备酒菜。
李翊看见杨熙的桌上放着各种账册,花名册,知道他在熟悉军务,暗暗感叹自己的这个义兄果然勤谨。
时间不长,酒菜上来,军营中也没那么讲究,菜都用大盆装着,也没有专门的饭桌于是就摆在长案几上,军士提得几罐酒放在一边。
杨熙招呼李翊坐下,李翊拿起酒壶先给杨熙斟了一杯,
“这第一杯要先谢谢兄长当日派人救治内子。”李翊举起酒杯向杨熙道。
“子非何必见外,不过举手之劳,倒是你这金蝉脱壳叫人无奈佩服。”
李翊苦笑一下,
“那也是无奈之举,内子当时怀了身孕,我害怕将她留在京中有什么不测,不得已安排人将她送到江南。”
杨熙知道当年李翊的儿子进宫之后染了天花,不久即夭亡的事情,当时他们夫妻两个还唏嘘一番。这时候知道李翊有了孩子也替他高兴。
“那可是要恭喜你了,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
“是个儿子,可惜我还没见过。”李翊说完略有惆怅地仰头饮尽杯中酒。两次孩子的出生他都没有在琦玉身边,不能不说是为人夫,为人父的失败。
“弟妹在这里,孩子怎么办?”
“本来让她和孩子呆在江南,却不想她执意到这里寻我,再叫她回去也不妥,我已经派人去接孩子了。”
“那你们一家就快要团圆了,可喜可贺。”杨熙举杯敬李翊。
两个大男人说些家长里短总是有些尴尬,加上李翊虽然对杨熙的芥蒂已经释怀,但是还是不想说太多家里的事情。他岔开话题:
“杨兄到庆城大营也有些时日,情况怎么样?”